“不错，算算日子，正好三十一天。”徐氏道。
“那我请问世子爷，你第一次与她同房是何时？”沈灵曦问道。
薛之沛隐隐明白她想说什么，正要回答，触到秦语桐投来的幽怨目光。
“是上个月的十一。”回答的是青竹。
沈灵曦略显惊讶，不知青竹为何会出声帮自己。
“奴婢在栖凤阁当差，又是爷的贴身丫环，对爷的这些事，再清楚不过。”青竹道。
“也就是说，秦姑娘就算第一次同房就中奖，怀上了世子的孩子，但请大家算算日子，今天才初五，从上月十一到现在才多少天？十六天，十六天的孩子在娘亲肚子里能有多大？一粒米有没有？”
徐氏道：“十六天？怎么就知道怀上了？都是女人，这种事情以前可没听说过。”
侯夫人道：“阿曦，你是说语桐的孩子不是阿沛的？”
“你……混账，胡说八道！”秦语桐凶狠地瞪着沈灵曦，再次要从担架上翻下来。
沈灵曦一把按住她道：“你信不信，我能查出你肚里的孩子是不是世子爷的？”
“阿沛，你就这样由着她污我辱我吗？不如让我死！”秦语桐歇斯底里叫道。
小顺子似乎才认出她来：“这位是秦家小姐吧，她不是……”突然想起什么，忙捂住嘴，一副我懂，绝不会乱说出去的意思。
侯夫人有点不自在：“虽说是罪臣之女，可到底以前也是世交，看她孤苦零丁的可怜，总不能完全不管，阿沛又自小与她有情，所以……”
小顺子道：“奴才明白，您放心，这事，奴才不会乱说的，只是……怎么沈姑娘与秦小姐有冲突？”
“正好公公给民女做个见证，这位秦小姐说怀了世子爷的孩子，可满打满算，她进府也不过半月，不知是哪位大夫如此火眼金睛，竟然能查出同房才十六天就怀孕了。”
既便是现代高科技下的测试纸，同房十六天也不一定能测出是否怀孕。
“秦小姐还真与众不同，许多人是感觉到了时间月事没准时来，才会怀孕是否有孕，你倒好，才十六天就着急让人检查，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有孕在身了？”
秦语桐挣扎着，用力撕打沈灵曦。
沈灵曦却极时退开，对小顺子道：“好了，民女该说的说完了，请公公前头带路。”
就这样？也没说清楚啊？
小顺子八卦的心扑通扑通还未平静，难得出宫，又遇上太子妃娘家这桩丑事，小顺子很兴奋。
好失望啊。
可皇上等着呢。
沈灵曦跟着小顺子往外走，薛之沛却没跟上。
侯夫人急了，对他使眼色：“阿沛，你怎么不去？”
薛之沛看了秦语桐一眼，后者绝望的眼神中带着倔犟和一丝自嘲。
还有什么好瞧的？若不是沈灵曦点醒，大家都被这个女人骗了，怀着别人的孩子想做侯府的少奶奶，让阿沛当冤大头，白日做梦。
侯夫人将儿子一推：“走吧，还看什么？还不觉得丢人吗？”
“娘，语桐她……您好生照看着。”薛之沛小声说完，又对秦语桐道：“语桐，你什么也别想，先养好身子。”
沈灵曦万万没想到，侯府门外的马车旁，站着一身紫色衣袍的欧阳靖玄，认识他以来，一直就是黑衣，从来没穿过别的颜色，这身紫衣华丽厚重，有三爪龙暗纹，金色镶边，束腰，腰间一颗硕大的墨绝宝宝，头发终于高高束起，用金冠，插着根羊脂白玉华胜，阳光洒在他身上，面如冠玉，挺拔如松，英气逼人。
沈灵曦鼻子一酸，满腹的委屈一下涌上来，她想也没想，飞奔过去，扑进少年的怀里：“阿玄！”
少年猝不及防，愣了一秒，唇角上翘拥紧了她。
小顺子惊讶地张大嘴，忙捂住，不让自己叫出声，随后而来的薛之沛怒火万丈，拔剑就刺。
小顺子吓到了，忙拦住：“世子爷熄怒，熄怒，皇上让定北侯世子来接沈姑娘的。”
奉旨？
“那又如何？沈灵曦是本世子的妾！”
“这个……咱们先进宫吧，别让皇上久等。”小顺子可不想扯进这种麻烦里，掩面往马车里去。
皇帝在宫里建了个道观，每日清心苦修，不让一干后妃皇子公主打扰，政事大多交给太子打理。
以前在电视上见过皇宫，可现实的皇宫和电视里又不太一样，可能是架空时代吧，大梁朝只是这个大陆上一个小国，国土并不辽阔，国力在周边几个国家里，也不算最强盛的，北方的楚国国土面积大，国力也强很多。
可能皇宫与电视上最大的不同是面积没那么大吧，宫殿倒也巍峨，傍山而建，东陵江成了天然的护城河，道观就建在后山半山腰中，山并不高，却也有雾气盈绕，远远看着，还真有点人间仙境的味道。
小顺子个子小，腿脚却利索，在前头走得很快，沈灵曦身后跟着两个虎视耽耽随时可能干架的男人。
皇帝约么五十多岁的样子，穿着粗布道袍，神情安祥宁和，若不是在宫中见到，还以为是个普通道士。
皇帝坐在蒲团上，手持扫尘，小顺子让沈灵曦先进去，薛之沛和欧阳靖玄在外头候着。
沈灵曦垂头行礼。
“你就是沈灵曦？抬起头来。”
沈灵曦抬头，触到一双安祥的眼睛，望之令人亲近。
“你父亲就是那个与北楚做生意的沈鸿轩？”皇帝又道。
应该是吧。
“回皇上，小女只知家中做的是瓷器茶叶和牛马生意，其他一概不知。”
“这么快就摘清楚，怕朕降罪于你？”皇帝笑道。
我说的是事实。
“听说你沈家富可敌国，这些年，你爹生意做得很红火嘛。”皇帝又道。
“民女出门前，父亲只给五千两银子，和一些母亲以前的旧首饰。”沈灵曦面露不甘道。
皇帝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愣住，旋即笑道：“真抠门是吧，他留着钱干嘛？都给你两个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