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停住，徐氏担心了：“阿曦，是有什么问题吗？有要求你提，能办到的我们一定想法办到。”
沈灵曦沉吟：“是有个小小的要求，就是不知二老爷和二太太能不能办到，若能办到，我能保证您一年之内定然怀上。”
“真的吗？你快说，有什么要求？”
“是这样。”沈灵曦思忖如何开口，看了眼二老爷，他很迫切。
“这件事，说难不难，说不难也有点麻烦。”
见她有点卖关子，徐氏不悦：“直接说吧，为了孩子，不管有多难，能办不能办我们都想办法帮你办，只要你说，再难，也要办成。”
有求于人，没办法，堂堂三品诰命夫人，到了央求一个卑微妾室的地步，徐氏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我就说了，我能医好二老爷，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我不做世子爷的小夫人。”
“你要当正室？”徐氏霍地站起来：“以你的出身，你父亲现在的状况，当正室……想都别想。”
“雅兰——”二老爷皱眉。
徐氏也知道自己说得太直接，笑了笑道：“要不你换个要求？这个你看，你是东院的媳妇，我们是西院的，怎么好插手别人房里的家事，你看对吧。”
“夫人，你误会了，我不是要当世子爷的正室，我是……要离开忠义侯府，我不想做世子的小夫人，不做任何人的小夫人。”
“你……要跟阿沛和离？啊不对，不是和离，这……还没有妾室能主动离开丈夫的。”
是没有过，沈灵曦也了解咨询过，确实很难。
“我跟世子爷原本就不是这种关系，我们签过协议，我只是他的侍女，半年后我就离开。”沈灵曦道。
“你们……不是夫妻关系？你只是他的侍女？他……也答应了？”徐氏震惊不已。
“世子爷心里有成亲的对像，想必二老爷和二太太心里也清楚吧，他的心思不在我这儿，而我呢，也对世子爷没想法，我们在一起没有前景也不会有幸福，所以，我希望早点从这段不切实际的婚姻中脱身，希望二位能帮我。”沈灵曦说完，真诚地起身二位一福。
二老爷不情愿地抬抬手，徐氏却若有所思。
“阿曦，你说的事儿……”二老爷斟字酌句。
“我来想法子。”徐氏却抢先道。
二老爷责备地看她。
徐氏道：“阿曦，你很让我意外，你的想法也很……不合时宜，可我却觉得很有道理，你很勇敢。”
“谢谢您理解。”
沈灵曦走后，二老爷不满道：“你怎么就答应了？不知道老太君和大嫂对她什么想法啊？这么多年，阿沛一直对那秦家小姐念念不忘，她还是阿沛头一个肯带回家，肯娶的女人。”
徐氏长叹道：“可强扭的瓜不甜啊，若是情投意合，或者阿沛的心也在她身上，不凑合，可您也听到了，她不想留在侯府。”
“总之这事，你不能乱来，不能鲁莽。”
从西院回来，薛之沛也回来了。
沈灵曦在自己布置的小工作室里作治疗方案，薛之沛在堂屋转了一圈，连绿萼也不见人，问小丫头红樱：“小夫人呢？”
红樱指指偏房：“在里头忙着呐。”
看她有不满，薛之沛挑眉。
“世子爷下朝，她这个作小的，也不说出来迎接爷，服侍爷换衣，端茶送水。”
薛之沛瞪她一眼：“做好你自个儿的事，她很忙的，哪像你，只做端茶送水的活。”
樱桃噘嘴：“就算不端茶送水，晚上她也该……服侍爷歇息吧，还半夜三更跟别的男人……”
“什么别的男人？”
樱桃忙捂住嘴：“奴婢什么也没说，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说！”
“就是昨儿个晚上，您喝多了歇下了，有个男人从跃墙进来，上了楼与小夫人……”
樱桃说不下去了，一向笑面虎一样温和的世子爷面沉如水，像只炸了毛的刺猥，一闪身，就往偏房去。
沈灵曦正在写方案，远远的就能感觉杀气，转头，薛之沛走进来，脸如锅底。
沈灵曦回头抓住他的手，挽起袖子。
“作什么？”薛之沛甩开。
“你干什么？拿手来。”沈灵灵曦白他一眼，再次握住他的手腕，连里衣一起挽起，轻轻拍打着他的手背。
她的手，柔软温暖又有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然她拿条皮筋系在腕脉上。
“你的血管还蛮好找的，一会抽点血，我做个化验，看看你是哪种肝病，要对症下药，对症治疗。”
她的声音也柔柔的，淡淡的，亲切平静，像是根本没感觉他的情绪，她发顶有小旋窝，发丝顺着旋窝垂下，绿萼帮她梳的发髻却反向，可再怎么用簪子卡住，发丝还是顺着本来的方向去，如它的主人一样倔犟不屈。
痛！
恍忽间，她拿着根针刺破肌肤，殷红的鲜血顺着针头吸进透明的管子里。
“好了。”她用根棉签按住针孔：“爷自个按着，不出血就行了，我去做化验。”
他乖乖按住棉签，然后歪头看她在张小纸条上写，是从未见过的符号，写完后贴在盛血的小管子上。
她作事时，很专注，认真的样子很……迷人！
这是别的女孩儿身上看不到的。
她认真对着个古怪的仪器观察着什么，薛之沛很好奇，对自己突然升起的怒火有点烦，她与欧阳靖玄的感情又不是不知道，她也只是自己的侍女，有什么好生气的，薛之沛，你何时这样沉不住气了？
“昨晚……去哪儿了？”
“别吵，我看不清，如果是乙肝的话，有点麻烦，病毒很难断根，别的还好说点。”
“病毒？”薛之沛一阵毛骨耸然：“你是说，我身体里有毒？”
“是病毒，嗯，怎么说呢，就跟你的血液里有……虫子，嗯，可能比喻不太恰当，但就这意思。”
“虫子？我的血液里有虫子？”她越说他越紧张。
沈灵曦瞅他一眼：“没事儿，这种病只要注意饮食，别劳累，别熬夜，再吃点护肝养肝的药，基本上可以活到七十岁以上，成亲生子都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