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多说无益，若不是为了阿晟，她才不会屈服呢。
转身要走，沈鸿轩追上：“阿曦，你的项链呢？”
沈灵曦将欧阳靖玄给的项目戴在衣服里面。
“哦，在衣服里呢，我娘的东西，我肯定会保存好，不会掉的。”
“哦，那就好，阿曦，那是你娘最看重的，也是我跟你娘的定情信物，千万不能弄丢了。”沈鸿轩道。
娘与你只差没和离了，还留着定情信物做什么？虚伪！
不过，现在成了自己和阿玄的定情信物，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想到欧阳靖玄，沈灵曦神色一黯，正要走，沈七带着张妈妈过来。
“老爷，还是等过了头七再下葬吧，奴婢找道士看过日子了，今天不宜动土，不宜出殡。”
她以前跟在蔡杏红身边作威作福，原身没少挨过她的欺负，如今蔡杏红死了，没了主子撑腰，张妈妈畏畏缩缩连个正眼也不敢抬，而且看着面色蜡黄气色不好。
“谁让你找道士看的？多事！一个妾而已，又是横死，不早些埋了，留着过年吗？还有蔡永强，他们不是感情好吗？葬一起吧，在生偷偷摸摸的，去世就让他们正大光明在一起吧。”
张妈妈面浮怒意，又不敢表露，哀求道：“老爷，二太太与蔡总管清清白白，人都死了，这样做……太不合适了，都说死者为大，还请老爷开恩。”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本老爷做事要你调摆？再啰嗦，就把你发卖了。”沈鸿轩极不耐烦道。
张妈妈眼中含泪不敢再多言。
“爹……”虽然沈灵曦不欠蔡杏红的，但当时没救她也是事实，心中总觉内疚：“张妈妈说的也没错，死者为大，生前不管她做过什么，是什么身份，死了还是给她个体面与尊重吧，别将她与蔡永强葬在一起，还有，请道士来做法事超渡超渡，正因为是横死的，亡灵怕是不甘，过了头七再葬，就不会打扰死者了。”
张妈妈颇感意外，向沈灵曦福了一福。
“算了，就听你的吧，蔡永强不得葬在沈家祖坟里，二太太就按姨娘的规矩下葬吧，不过，只能放三天，三天后必需下葬。”
张妈妈走后沈灵曦忍不住道：“你为了她赶走娘亲，如今她死了，你这么待她，有时我真看不懂你，难道你的心是铁铸的吗？她们都为你生儿育女，都跟了你这么些年，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看爹的心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哪个女人嫁给你都是瞎眼。”
“你……”沈鸿轩气得扬起手，沈灵曦脸伸过去“要打？行，你打，你打呀。”
“不孝女！”沈鸿轩一拂袖：“要不是看在世子的面上……”
“哼！”沈灵曦冷笑：“我也不过是世子爷的侍妾，就是你口中说的贱婢，世子爷怎会为了我跟你堂堂员外郎计较呢？”
“不是要走吗？赶紧的，滚蛋，别让我再看见你。”沈鸿轩气得脸都白了，把沈灵曦往外推。
“滚就滚，当我愿意来看你么？要不是看在阿晟的面上，我这辈子都不想见你，一个为了自己利益出卖儿妇的人，不配当父亲，更不配当人丈夫。”
说完，沈灵曦气冲冲上了马车，绿萼递给她水壶：“喝口茶吧，还是热的。”
咕嘟咕嘟灌了几口茶下肚，郁气消散了些，还是恼火。
绿萼劝道：“小姐又是何必，这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父女相见，老爷眼睛都是红的，可见是真舍不得您，就不能好好说几句话么？”
沈灵曦没说话，虽然一直讨厌蔡杏红，可她毕竟跟了沈鸿轩十年，还生了阿昱，怎么临了，沈鸿轩这么无情呢。他这种人放在前世，就是个妥妥的渣男。
马车开动，很快驶出了巴陵城，绿萼掀了帘子往外看，眼中满是不舍与对前途的茫然无措。
沈灵曦拍拍她的肩膀：“放心，有你家小姐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也决不会让你受欺负。”
绿萼红着眼道：“若是妾室还好，可小姐你过去了，自个儿都只是个丫环，又拿什么护住奴婢啊？”
“放心吧，总有法子的，不过，你若不愿意，可以在荆州下车，我给你银两，你去我舅父家。”
绿萼摇头：“不，奴婢哪儿也不去，就跟着小姐，奴婢也不用小姐看顾，奴婢会尽力护住小姐的。”
明明就很害怕，却还是要勇敢地为她遮挡风雨，自小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实为姐妹。
沈灵曦上了马车，回头看着沈家二房高大堂皇的门楣，穿来不到半年，潜意识里已经把这儿当成了家，现在离开，前途茫茫，不知何时才能回来，难免有一丝怅然与不舍。还有那个人，自己突然走了，他会不会生气？
知府府邸，欧阳靖玄回来了，嘴角眉梢都带着微笑，张振声迎住他：”我的爷，你去哪儿了？你把子夜如何了？老爷大发雷霆呐。”
欧阳靖玄像没听见，自顾自往里走，张振声问门房：“少爷怎么不一样了？”
“是啊，满脸桃花。”
“唉，沈姑娘还真是……胆大包天，把咱们爷弄得神魂颠倒的。”
任凭张振声如何劝，欧阳靖玄也没去见欧阳大人，自顾自地回了自个的院子，蹲在廊椅上傻笑。
欧阳夫人赶来时，就看见儿子眼眸含春，柔情似水。
“阿玄……”欧阳夫人很难过：“傻小子，她真有那么好吗？”
欧阳靖玄没理她，一只好摸着颈间的项链，是阿曦送的，她说是定情信物……
见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欧阳夫人心有不忍，欧阳大人匆匆赶来，见了他这样子，更生气：“没跟他说吗？”
欧阳夫人摇头，眨使眼色：“你不是还有好多公事要处理吗？我会跟他说的。”
欧阳大人一甩袖，气呼呼地打回转，走到月亮门处又回来：“那沈家小姐就是个骗子，就你还傻呼呼的以为她喜欢你，她跟她爹一个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