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沈灵曦拿出蔡杏红的黑色令牌：“你是不是也有一块？”
蔡永强仍不说话。
“如果你肯回答，我答应让你送她最后一程。”
他呆滞的目光终于有了点波澜。
“照顾好二少爷。”蔡永强道。
“我想办法放你走，你自己照顾他。”沈灵曦道。
蔡永强苦笑着摇头：“我不走，捅了她两刀，从小就怕疼，没有我在身边，她肯定很害怕。”
“你活着可以照顾阿昱，她最相信的就是你，你死了，阿昱怎么办？”
“他是你亲弟弟，沈鸿轩的亲生儿子，我跟阿杏从来都没有过苟且之事，你凭什么污蔑我？”他一下子激动起来，大吼。
“可我爹不打算认他，你也跟了他这么多年，他有多自私无耻，你还不清楚吗？”
蔡永强语诘。
“告诉我这块牌子的来历，我答应照顾阿昱。”沈灵曦道。
“你说话算数？”
沈灵曦：“你刚才说了，他也是我弟弟。”
想起她对沈若晟的爱护，蔡永强脸色稍霁。
“阿杏都是南梁人。”
沈灵曦震惊不已，大楚与南梁互为敌国，前几年边关还有战事，蔡杏红竟是南梁探子？
“阿杏的娘是南梁探子，在青楼不过是为了掩饰身份，好打探消息，而我，自小无父无母，流浪街头，是阿杏的娘捡了我，把我抚养成人。”
“姨娘的父亲是谁？也是南梁人吗？”
蔡永强摇头：“不知道，我从没见过阿杏的父亲，她在京城的身份都是假的，父母当然也是嫁的，这块令牌……其实是阿杏娘亲的，她娘亲死在一次任务中，她娘死后，阿杏也被这个组织召去，强迫她继承母亲的身份……”
“什么组织？”
“地支坛。”
“地支坛？”沈灵曦望着令牌上的未字，原来是地枝里的羊啊，难怪叫地枝坛：“你也加入了这个组织吗？”
蔡永强点点头，自腰间摸出个同样材质的令牌，是亥字。
“你们的组织主要是做什么的？打探情报吗？你们两个呆在我家做什么？我爹既不是军政要员，又没从事什么重大建设，跟着他有什么目的？”
“老爷可不是普通人，你想没想过，沈家二房只是庶出，当年老太爷死得早，你祖母带着老爷是如何挣下这份诺大的家业的？”
沈灵曦迷惑道：“我家不是做马匹和绸缎生意的吗？”
“不错，但这都只是明面上的生意，这些生意虽然赚钱，但也绝不可能在短短十几年内就赚得那么多，你爹真正做的是……”
“嗖！”一枝箭破窗而来，直插在蔡永强的喉间，他捂住伤口，惊恐而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身形维持了几秒后倒地。
沈灵曦忙躲到桌后，观察着，发现放冷箭的人没再发出攻击，忙过去查看，蔡永强已经气绝。
冲出柴房，四下观望，诺大个宅第安静得很，园子里没有半个人走动，按说平素这个时辰，应该有人在打扫落叶才是。
绿萼呢？
她明明守在柴房外的。
四处寻找，好在绿萼倒在屋后的墙边，有人打晕了她，沈灵曦掐她人中将她救醒。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绿萼一醒着抓住沈灵曦的手，一脸慌张。
“出什么事了？有人偷袭你？”
“是了，奴婢就坐在石凳上，突然有人照着后脑就来了一下子，疼得很。”
沈灵曦摸了摸她的后脑，果然有个大包：“一会热敷一敷，我给你吃点散淤的药。”
“不用，这点伤用不着吃药，可是为什么呀，大白天呢，怎么会有人偷袭奴婢？”
这个人应该就在府里吧，还在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是沈鸿轩的人？他身边好像没有什么武功高手，那些个护院看着架式有模有样，真要动起手来，一对一，连自己也打不过，草包得很，刚才那一箭悄无声息，精准凶狠，不是这些护院能办到的。
是薛之沛的人？讨厌这个人，下意识里最怀疑的就是他，可动机呢？
父亲究竟做的什么生意？薛之沛要纳自己为妾也是为了那些生意？
再要么是地支坛组织的人？不希望蔡永强泄露太多组织秘密？
没多久，沈鸿轩听到消息赶来，他脸色惨白，一把拽过沈灵曦：“阿曦，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紧张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爹，我有话有问你。”沈灵曦比众人都要冷静，这些事透着太多古怪，跟他非要将自己送给薛之沛为妾也有关系吗？
沈鸿轩果然目光躲闪：“有什么话，等爹先处理完这里再说，这个府里怕是不安全，谁知道蔡永强在外头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
“爹，咱们家做的究竟是什么生意？”
“你又不做生意，问这么多做什么？对了，方才世子派人来了，让你赶紧收拾东西，他只给你两个时辰，到时候不管你该办的事有没有办完都要带你走。”
“我不走，我不走，我要给你娘送葬。”不远处传来沈若昱的哭喊，两个护院正把他往外拖，沈鸿轩是铁了心要送走他。
“爹……”那孩子哭得伤心又绝望，沈灵曦有点不忍。
沈若昱看见了沈灵曦，破口大骂：“贱、人，贱、人，就是你，你害死了我娘，还用鬼计让爹不要我，你个……”
贱字还没骂出口，沈鸿轩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爹……”沈若昱强忍泪水，可怜巴巴地望着沈鸿轩央求：“您别送我走好不好，我答应你，一定好好读书，一定听您的话，就算您看中了别的女人想再娶，儿子也决不阻挠，爹……”
“送走，我才不养野种。”沈鸿轩不为所动，冷酷地说道。
“我恨你！”沈若昱冲着沈灵曦大喊：“你会遭报应的。”
虽然蔡杏红不是自己杀死的，但见死不救是事实，沈灵曦心有愧疚。
“阿曦，欧阳公子他……待你也不薄，你……那什么……”沈鸿轩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