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守宫砂？”大老太太失声道。
二老太太一脸疑惑。
沈鸿轩松了一口气，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尽，哈哈大笑。
三老太太披着披风一脸不相信：“怎么可能？咱家的女孩儿，只有阿英小时候点过朱砂痣，旁的都没有，这东西，听说只能在婴儿时点得出，她会邪术，你们看仔细了，肯定是假的。”
大老太太一耳刮子搧去：“你是巴不得她被人害了才好对吧，她倒霉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家小景不用嫁人的吗？”
欧阳夫人道：“守宫砂这种东西若也能弄假，宫里的尚宫嬷嬷可以向皇上自尽谢罪了。”
欧阳夫人的话，有一锤定音的功效，毕竟人家代表的是官府。
“什么样儿的？让我瞧瞧……”蔡杏红眼神阴沉，面上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竟用手去抠。
沈鸿轩给了她一大耳刮子！
“怎么？你也很失望？你也巴不得阿曦被人害了是吧？”
“老爷，妾身不是，妾身只是好奇……”
沈鸿轩狠狠瞪她一眼，当着欧阳夫人的面，不再发作。
一件衣服当头罩下，某人黑着脸阴郁地瞪她，大黑袍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沈灵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揽住。
欧阳夫人嘴张得能搁进一颗鹅蛋，惊讶之极，那个最讨厌女人碰触的儿子竟然能有如此温柔体贴的一面，还还还主动抱对方。
“夫人……”二老太太也是喜上眉稍，两个孩子看起来登对得很，既然都在，双方家长就可以谈谈后面的事情了。
大老太太脸上也有了笑，满怀歉意道：“阿曦，你别怪大伯祖母狠心，沈氏一族有四百多口人，为了全族人的利益，有时候不得不作出牺牲。”
“大老太太说得是，大房家大业大，事情也多，难为您为二房操碎了心。”老狐狸，你比三老太太好不了多少，以后少管点二房的闲事。
大老太太笑容一僵，很快又笑得如沐春风：“说得是，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有什么困难，着人过来跟大伯祖母说一声。”
那稳婆也跟着走，面前却横出一柄剑。
欧阳夫人慢悠悠起身：“忠义侯府的？怎么连验个身都会出错呢？有意思。”
大老太太脸色微沉，脸上带笑：“是人都有错，曦丫头身上伤痛颇多，可能看走眼了。”
“看走眼了？这个走眼，可能会要了人家姑娘一条命，一生清白声誉，这种弥天大错，犯了就犯了吗？跟草菅人命有何区别？”
说到后面，语气严厉。
大老太太睃了颜氏一眼，颜氏嘴唇微颤，稳婆扑通跪下，慌张哀求。
“拖出去……重责二十板子。”颜氏说完，沉着脸走了。
三老太太想悄悄溜走，红袖将她拦住：“三老太太，今儿什么日子，您可还记得？”
三老太太仗着个头矮，低头就想从她腋下钻过，孙妈妈扯住她衣领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三老太太您不是想赖账吧？”
“一家人，说这话也太生分了，二嫂，钱定是要还的，只是现在手头有点紧，你也知道，你那兄弟是个破落货，钱都让他拿给小、贱、蹄子了，我这……”
“没钱还要赌，我借钱帮你，你还来拆我家的台，上赶着害我孙女，你当我真是白面团，可以随便拿捏？”二老太太冷声道。
三老太太苦着脸央求：“也不是我……那个你也知道，很多事，我是听……那边的。”她指着大老太太远去的背影。
二老太太道：“今天且饶了你，但你借的银子，从今儿起算利息，月息三，到时候你再不还，我可要收田庄了。”
“月息三？你怎么不去抢啊。”三老太太立即跳起来。
“那就现在还吧，一分利都不要，今天还不了，拿田产抵就是了。”欧阳夫人适时道。
“夫人你……这是我们沈家的家事。”三老太太嘟嚷着也不敢大声。
“是家事啊，不过，本夫人不算外人吧，沈二老太太？”
“自然不算的，今天多亏了夫人和令公子。”二老太太望了沈灵曦一眼道。
“母亲，儿女婚事，不是随便说说就可以的，得从长计议。”沈鸿轩道。
这是不同意的意思？
欧阳夫人脸色不悦。
沈鸿轩的态度让沈灵曦诧异，当初自己拼死不肯嫁进欧阳府，他绑了她两天两夜，直至原身殒命，这个做父亲的都没多看一眼，由着蔡杏红折腾，如今却当着欧阳夫人的面反对这门亲事，令人费解。
沈灵曦向欧阳夫人一拜：“多谢夫人解围，夫人恩情，小女铭记在心，与令郎的婚事，小女还需考虑，请夫人见谅。”
不再是坚决拒绝，而是考虑，态度有转变。
欧阳夫人心疼地望了眼儿子，对方连眼神都没回她一个，眼神傻乎乎地粘在沈灵曦脸上，不由叹了口气，真是儿大不由娘，就算自己生气拂袖而去，这小子不争气有什么法子？
不过，选妻的眼光还真不错。
被两个大男人迷昏，还能保持清白之身，她手臂上的那些伤就是抵抗所致吧，勇敢，理智，聪慧，遇事沉着冷静，嗯，除了相貌，自家傻儿子确实难配得上，何况还有一手神奇的医术……
“好。”欧阳夫人点头：“你也可以多与我家阿玄处处，这孩子处久了，你才能看到他的好。”
走出沈府门外，上马车时，欧阳夫人回头望了眼府内，对随身侍卫道：“我家阿玄想娶的人，别人谁也别肖想，你去趟平江府，看那姓景的秀才是怎么回事？能考上秀才又二十郎当了还不成亲，肯定有问题。”
外人都走了，蔡杏红也想溜，沈灵曦拦住：“二娘今日也去了湖边吧，芦花开得好，正是与人私会的好时候。”
“大小姐说什么？妾身听不懂。”蔡杏红白着脸：“阿昱醒了，我得去瞧瞧。”
“你站住，什么私会？说清楚。”沈鸿轩没有发作，老太太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