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尺寸不对?”他越发迷惑,抬手比了比他与沈灵曦的高度,她一六五,他一八五有多,确实差了不少。

“你喜欢同你一样高的男子?”他苦脑地摸头,盯着自己的大长腿。

你看,沟通就是问题。

“跟身高没关系。”沈灵曦幽幽叹了口气:“是我们的脾气性格,还有爱好学识都不合适。”

“很合适。”不用砍短双腿与她保持一致,他松了一口气,回答得斩钉截铁。

“哪合适了?”沈灵曦又想翻白眼。

他困惑地摸后脑,盯着她不知如何回答。

“你看吧,你也不知道哪合适,何况,我已经……”她表示得很明显。

“合适就是合适。”公子哥不耐烦了,瞪她一眼:“不许走。”说着就要抱人。

沈灵曦后退一步闪开:“我真的要回去,有些事情,必须面对,逃避不了的。”

“我陪你。”他不管不顾往前走。

绿萼拉住沈灵曦,眼圈发红:“怎么不合适啊,天底下还有比公子爷对你更好的人吗?小姐,您就别拒绝了,欧阳公子真的很难得,你管他脾气好不好,什么学识爱好,对你好是真真切切的啊。”

在绿萼心里,女子没了清白,有个男人肯要就该谢天谢地谢神明,不该挑,何况这个男人相貌家世都不错,还不在乎她是不是清身之身愿意真心待她,别说拒绝,该烧高香感激涕零才是。

不得不说,在这件事上,欧阳靖玄是这个时代的异类,他是个单纯的人,喜欢就是喜欢,喜欢跟她在一起的感觉,他喜欢她,跟她是不是处子之身有没有被人污辱过没关系,就单纯的喜欢她这个人。

这一点真的很难得。

前面的背影挺拔俊朗,玉树临风!

绿萼说得沈灵曦有点心动。

马车刚到沈府大门,就见孙妈妈站在门外一脸焦急。

“小姐……”孙妈妈哽声迎上来:“你还好吧。”

“受了点小伤。”沈灵曦实话实说,休息过后,精神还不错,并没有相像中的萎靡。

见扶着她的是欧阳靖玄,徐妈妈神情一松,眼露喜色,一脸不幸中大幸的表情。

向他一福:“见过公子,多谢多子相救。”

欧阳靖玄向没看见,扶着沈灵曦往前走,他向来不懂礼数,沈灵曦习惯了,妈妈却愣住。

沈灵曦无奈:“人家跟你行礼呢,你好歹……”

他回身向孙妈妈点头。

孙妈妈:“……”

绿萼拉过孙妈妈解释。

“公子性格就是这样,不爱理人……对小姐是真好。”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该放心了,出了这档子事……老太太焦头烂额,哪个天杀的……为什么要害小姐……”孙妈妈小声啜泣着。

沈灵曦头痛。

正院茶厅,老太太沈鸿轩都在,沈若英自抹泪说着什么,一回头见沈灵曦回来,忙迎过来:“阿曦,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该撇下你离开,早知道就不该约你出去,那都是些什么人啊,为什么要害你,你……你……听说是两粗汉子……我一想到你受的欺负心就痛得厉害,又不能报官……”

正啦啦杂杂的哭诉,欧阳靖玄大袖一拂,沈若英摔倒在地。

“岂有此理!”巧芬忙扶她起来,怒气冲冲:“你这小子好没道理,凭什么推我家小姐?”

沈若英拉住她:“别说了,他是知府公子,对阿曦好。”

巧芬仍旧不甘:“那又如何?小姐你也对大小姐好啊,也是关心她嘛。”

“阿曦!”沈鸿轩的脸阴沉得可怕:“男女授擞不清不知道吗?”欧阳靖玄扶着她,状态亲昵。

沈灵曦很累,找把椅子坐下,指了指一旁,示意欧阳靖玄也坐。

某人看了眼官帽椅,嫌弃地用帕子细细擦了一遍才屈尊坐下。

不止沈鸿轩,连老太太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这个行为真的很无礼。

“阿曦……”老太太很心痛:“我的儿啊……”老泪纵横。

沈鸿轩道:“去庄子上住一两年吧,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趁夜走。”

“父亲要赶我去庄子上?”沈灵曦怔住。

“难道你还要住在府里吗?外面的唾沫水会淹死你。”沈鸿轩暴躁地吼道。

“我不怕,人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你……你不怕我怕!”

受侵害的女孩最大的痛苦不是被侵害的当时,而是事后来自亲朋的貌似关心实则怜悯嫌弃甚至污辱,被侵害只是一时,以后漫长的岁月里,她都要活在世人异样的眼神中,亲人待你的态度再也回不到从前,这种变相的伤害会延续一生。

而像沈鸿轩如此直白冷酷的父亲,沈灵曦还是第一次见。

他的无情让她感觉彻骨的冰寒。

“轩儿……”老太太不满地瞪他。

“母亲,不是儿子狠心,事情已经发生了,没让她去家庙已经不错了,儿子也没办法啊,外面那些人在怎么说您是没听见……儿子都没脸出去了。”

事发之后,没想着怎么帮女儿找出施暴者,怎么安抚女儿,只想着如何送走女儿挽回自己的声誉和脸面。

呵呵,他也配父亲这个称谓?

“我可以离开这个家,但不接受你的安排。”沈灵曦道。

“离开?去哪儿?跟这小子私奔?”沈鸿轩怒指着欧阳靖玄。

黑影一闪,剑架在他脖子上,少年轻启红唇:“聒臊!”

这是第二回了,沈鸿轩的脸刷白,怒视沈灵曦:“不知廉耻!”

剑一抖,皮破血流。

沈鸿轩脚都软了:“你……你……”

“阿玄,放开!”沈灵曦疲倦地握住他执剑的手腕。

因为她那句‘阿玄’,欧阳靖玄的脸又红了,却执拗地不肯收剑。

“阿曦……”老太太直哭,颤巍巍起身。

沈灵曦赤手握住剑身,殷红的鲜血顺着白色剑身滑落,欧阳靖玄扔了剑,抓住她受伤的手:“蠢!”

“好疼……”是真疼。

“药呢?”他总找不到她的药,急火忙慌地吼她。

“小伤,没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