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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哭闹声，沈灵曦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末讥讽，没作过多停留回了修竹院。
第二日，沈灵曦给老太太请安，难得的看见蔡杏红比她还早，她顶着淤青的半张脸，憔悴地立在老太太身边垂泪。
老太太似乎正在劝她：“两口子吵几句嘴是再寻常不过的，阿轩最近过得很不顺，心气也跟着不顺，你多让着他点儿，女人家嘛，男人发脾气打骂是不能还手还嘴的，你这性子也得改改了，别仗着着受宠就敢斗嘴，你少说两句，让他骂一骂，气消了不就好了吗？非激得他动手，瞧瞧，自己吃亏了吧，唉！”
老太太一直看不上蔡杏红，但她这观念沈灵曦可不认同，古代女子以夫为天，老太太受的就这个教育，这样调、教儿媳似乎也没有错，虽然蔡杏红挨打出了自己心里这口恶气，但男人家暴女人还要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男人打了妻子不是男人的错，是妻子不该还嘴激动他，还真是……
呵呵！
眼前晃过黑衣少年那张嗔怒又委屈的脸，她应该……搧了他不止三记耳光了吧，他好像也从未还过手……
“阿曦，昨晚辛苦你了。”老太太似乎说累了，喝了口茶，瞥见沈灵曦立在门外，笑着招手。
“您身子可好些了？”沈灵曦过去给老太太量血压，蔡杏红忍不住道：“大小姐，永强的血为何能与阿昱的血相融？是不是你搞了鬼？”
沈灵曦好笑道：“如果是滴血认亲，那确实是可以作假的，输血救人这种事情是做不来假的，与自身不同的血输入体内，是会出人命的，二娘若不相信，我把张妈妈的血输一剂到你身体里试试？”
蔡杏红吓得立即摇手：“不，不，张妈妈只是个下人，我与她没有半分血缘关系，我和她的血怎么可能……”
见老太太和沈灵曦都略显讥讽地望着她：“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我与永强自小相识，他是我的堂兄啊，我怎么可能会与他……”
“我没说你与蔡永强如何了，就如当年你也从未明说我娘与旁人如何私通的，你只说阿晟与父亲相貌差异很大，又在某一日带父亲去茶馆听说书，说书的说起滴血验亲的故事，然后，本就有疑心的父亲回家给阿晟和自己来了一场滴血验亲是吗？”
蔡杏红白着脸踉跄后退，眼中闪过慌乱。
老太太激动地扯住沈灵曦的衣角：“阿曦，你什么意思？阿晟真的是……你爹的儿子？”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相信滴血验亲。”沈灵曦道。
“那要怎么才能证明阿晟是你你爹亲生的呢？”
“暂时我还拿不出确切能证明阿晟就是爹亲生的证明。我娘被送走时，我才六岁多，能记一些事，可大人的事有太多弄不懂，不明白为什么温柔贤淑的母亲会犯错，孙女心底里是不相信的，总觉得是父亲喜新厌旧，偏听偏信才让母亲蒙冤受苦的。”
“当时是你母亲亲口承认与他人有染的，也是你母亲亲口说阿晟不是你爹的骨肉。”老太太轻声道。
沈灵曦大震：“不可能，我娘不可能做这种事。”
“大小姐，当时太太真的是亲自承认的，然后老爷一怒之下打了太太，太太更是不肯再在府里呆下去，非要自请去家庙的。”孙妈妈道。
“而且还不是气话，她是很平静地说的。”孙妈妈道。
“祖母，我可以去见她吗？我要问她，阿晟到底是不是爹的亲骨肉。”沈灵曦激动道。
“她恐怕不会见你，这十年来，我也没少派人去看望她，她一个都不见，送去的东西也全都退了回来。”老太太道。
“不见我也要见，我要问她，为什么。”沈灵曦道。
从寿安堂出来，蔡杏红追上沈灵曦：“大小姐……”
“我看过阿昱了，他的病好了许多，姨娘若没有别的事，就别跟着了，去照顾阿昱吧。”
“你爹发下话来，要把阿昱送到别院去，对外就说他得了时疫，阿昱大病未愈，怎么能受得了这个折腾，说是别院，许久无人居住，少人服侍，大小姐看病也不方便……”
“阿晟这十年来一直住在大杂院里，他不也活得好好儿的吗？”沈灵曦道。
“大小姐，千错万错是妾身的错，阿昱是无辜的，如今只有你能救他，我求求你了。”蔡杏红说着就要下跪。
沈灵曦侧身避开，继承往前走，蔡杏红一路跪爬着追上来，纳头就磕。
“好，我去向父亲说情。”沈灵曦道。
蔡杏红怔住。
“不管阿昱身世如何，他都当了我十年的弟弟，也做了父亲十年的儿子，他还只是个孩子，我去求父亲。”
不远处，躲在榕树后的那片藏蓝色衣袍消失，蔡杏红爬了起来，眼中有的凄苦瞬间换成怨毒：“大小姐好手段。”
“多谢姨娘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
“别得意得太早。”蔡杏红狠声道。
“哪敢得意，有姨娘在府里，灵曦如履薄冰，小心得很呢。”
蔡杏红故意追出来向沈灵曦跪求，装得凄楚可怜，就是演给躲在榕树后的沈鸿轩看的。
只要在府里，身体康健的情况下，沈鸿轩都会在这个时辰去看望老太太。
她知道沈灵曦每天早上都会去给老太太检查身体，故意挑起话题，让她多耽搁了一会儿，出门时正好能遇上沈鸿轩。
可惜，她能算到的，沈灵曦也能算到。
“太太，不好了，老爷在后院处置蔡总管。”
蔡杏红提裙就跑。
才跑几步又转回来，冲沈灵曦道：“他不是你沈家的奴才，打死了他，你爹也要赔命。”
沈灵曦耸耸肩：“无所谓啊，我爹是成年人，他应该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任，他要打谁是他的事，打死了他去坐牢抵命，我会守着家业，等将来让阿晟继承。”
蔡杏红只差没吐血，顾不得回她几句，匆匆往后院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