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曦接过茶放在小几上，将瓶子放回药箱。
蔡杏红紧盯着药箱，可沈灵曦翻了几下似乎真没找到，急了：“那怎么办？阿昱的病还没好呢。”
沈灵曦背起药箱起身：“没法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也无能为力。”
“你别走，得想办法啊，阿昱也是你弟弟啊。”蔡杏红心一急，扯住沈灵曦的胳膊。
“可阿昱有你，有爹疼爱，阿晟呢？”沈灵曦也不藏着，直言道。
蔡杏红脸一僵。
“过继阿晟的事，妾身可真没有主张，是老爷的意思，更是三房的私心，大小姐不能迁怒阿昱啊。”
“二娘言重了，我没有迁怒阿昱，是真没药了，这箱子古怪得很，也不是我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药的。”
蔡杏红还要求，沈灵曦摆摆手，背着药箱出了门。
蔡杏红顿坐在床边，望着小脸红润的儿子心焦起来。
半夜时，沈若昱开始发烧，鼻子流血。
值夜的婆子叫来蔡杏红，蔡杏红魂都快吓没了，披了件外衣趿着鞋就往修竹院跑。
拍了很久的门，却无人应，更急了，返回去找沈鸿轩，沈鸿轩听闻沈若昱病情恶化，也急了，亲自去叫沈灵曦：“再无人应，就把门给踹了。”
再次赶到修竹院，开门的竟是沈若晟，沈鸿轩气冲冲进去，沈灵曦睡眼惺忪地披着衣服出来：“出什么事了？”
“姐，阿昱……出事了。”蔡杏红刚要开口，沈若晟抢先道。
“走，去看看，阿晟回屋睡去，小孩子正长身体，缺觉可不好。”
“姐……”沈若晟扯着她的衣角：“我想去看看阿昱。”
“你去做什么……”蔡杏红本能地排斥。
“阿晟，回去睡。”沈灵曦道。
沈若晟这才回了屋。
沈若昱的病来得很古怪，上半夜还好，睡得很实，哪知后半夜突然就发烧还流鼻血，蔡杏红吓得不轻，只差没给沈灵曦跪下：“大小姐，救救他，一定要救他啊……”
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儿子，沈鸿轩也很心痛，但下午才那样凶过沈灵曦，如今让他再腆着脸央求，实在说不出口。
沈灵曦经过一番诊断后道：“阿昱这病来得奇怪，你们先出去，在外面等着。”
“怎么奇怪了？是不是有人……”蔡杏红道。
“不是中毒，是感染，血液病。”
“不是好转了吗？怎么会感染？是不是你没给他继续服药的缘故？”蔡杏红埋怨道。
沈灵曦抬眸看她，目光清冷。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蔡杏红躲到沈鸿轩身后嘟哝。
“你因为阿晟的事报复？”沈鸿轩果然怒道。
“还要不要给阿昱治病？”沈灵曦怒了：“不治的话我就回去睡了。”
“要治要治。”蔡杏红连忙推鸿轩一下好言道。
“那就出去。”
沈鸿轩气呼呼地冲出去坐下，蔡杏红也不敢呆在屋里，跟着出来，倒了杯热茶给沈鸿轩：“别生气，如今阿昱的命还捏在她手里呢，忍忍吧，老爷。”
沈鸿轩接过茶正要喝，闻言重重将茶杯一磕道：“阿昱是她亲弟弟，她敢不救！”
蔡杏红红着眼道：“咱们又不懂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阿昱明明先前还好好儿的，她晚间来瞧过，到半夜就出事了，她对阿晟是拼了命的护着，对阿昱呢？都是亲兄弟，区别也太大了些吧。”
沈鸿轩霍地站起来就往屋里冲，门正好开了，沈灵曦穿着白衣大褂。
蔡杏红冲过来就是一巴掌：“为什么穿白衣？你咒阿昱！”
猝不及防挨了一下，沈灵曦火冒三丈，瞪她一眼道：“阿昱失血过多，得赶紧输血。”
蔡杏红瞄了眼屋里，儿子鼻子正流血不止，慌得心快跳出来：“输血？怎么输？”
“找到与他血型相同的人便可。”沈灵曦道。
“我是他娘，我来。”蔡杏红一边说一边找刀子割腕。
“你的不行，我验过，你与阿昱的血型不一样。”等她真割了一道口子沈灵曦才道。
“怎么不行？我是他娘，嫡嫡亲亲的娘，他就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血型不一样，可能阿昱随了爹的。”
“那割你爹的。”蔡杏红扯过沈鸿轩的手腕作势要割。
“他的也不行。”
蔡杏红怒了：“我们是昱儿的亲生父母，我们的不行还有谁的行？你是不是不想救他故意为难？”
“二娘小人之心惯了，我爹他中了砒霜之毒，余毒未清，他的血还有毒，输进阿昱身体里他能受得了吗？”沈灵曦怒道。
“那……那怎么办？”蔡杏红六神无主，伤心哭了起来。
沈灵曦也很着急：“情况紧急，阿昱失血过多，一会我要给他手术，还会流更多的血，只有至亲之人的血才能用，原本我的血也是可以的，只是……”
“那就用你的呀。”蔡杏红大喜道。
“你混帐，抽她的血，谁给阿昱诊治？”沈鸿轩怒喝道。
“那怎么办？”蔡杏红急得团团转：“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阿昱……可以用阿晟的，对，阿晟的可以用，他跟阿昱是兄弟。”
“你糊涂了吧，他跟阿昱怎么可能是亲兄弟？”沈鸿轩气得想一耳光搧死这个蠢女人。
“试试又何防？大小姐可以给他们验血啊，若是呢？当初那个滴血验亲原本就不靠谱，大小姐懂医，她最清楚，救阿昱要紧啊老爷。”蔡杏红不管不顾道。
“不能用阿晟的。”沈灵曦道。
沈鸿轩怔住：“你不是口口声声说阿晟是我亲生吗？为何他的血又不行？”
“爹，阿晟年纪太小，身子骨又瘦弱，他的血量不够了，要救阿昱，怕是要抽干他的血呢，到时候阿昱活了，阿晟会没命的。”沈灵曦难过道。
“用他的命换阿昱一条命，值得。”蔡杏红道。
“爹……”
沈鸿轩问：“你只说，他的血能不能用？”
“爹，若阿晟的血能用，你真的要抽干他的血救阿昱吗？”沈灵曦反问道。
“为何不可？保不齐他也只是失点血，不会没命，快，救人要紧啊。”蔡杏红说着回头让人去把沈若晟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