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好清晰响亮的心跳声。
脸都憋红了。
再逗下去，会不会心脏猝停？
沈灵曦强忍笑，直起身来向他一福：“多谢公子，小女子这就告辞。”
说罢转身就走。
那傻子还愣在原地，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沈小姐，我家夫有有请。”刚走出府衙大门，就被一个中年妈妈拦住。
欧阳夫人坐在堂屋懒散地吃着葡萄，见沈灵曦进来，待她行完礼，用扇子指指一旁的绣凳：“坐。”
沈灵曦心下忐忑：“不敢，小女还是站着好了。”
“看来你是知道自己所犯何罪了。”欧阳夫人慢不经心道。
“是，小女借用衙门力量处理家事，着实不该。”沈灵曦老实道。
“那该如何处置你呢？”欧阳夫人道。
“还望夫人开恩。”沈灵曦眨了眨清丽的大眼道。
“以身相许吧，想必你也看得出，我家玄儿对你有意，你我两家本就在议亲，早些把婚事定了吧。”欧阳夫人道。
沈灵曦愣住。
“怎么？不愿意？”
“是。”
欧阳夫人脸一沉：“来人，将她关进大牢。”
“夫人，使不得，少爷晓得了定会大闹。”张振声进来道。
欧阳夫人不理会，挥手，衙役押着沈灵曦走。
“夫人，强扭的瓜不甜，婚姻是两个人一辈子的事，若有一方不甘愿就会成怨偶，想必夫人也不想令公子往后的日子过得不幸福快乐吧。”
“阿玄喜欢你，他跟你在一起怎么会不幸福快乐？”
“夫人，就算小女迫于您的威压嫁给公子，但小女心中有怨，必不会好颜真心待他，他的快乐能从何而来？喜欢一个人是要看着对方开心自己才会开心，还是那句话，强扭的瓜不甜。”沈灵曦道。
“我看你跟阿玄相处很好，为何你不愿意？若非阿玄，你沈家二房早被其他几房给吞了，你一个商户女，能嫁入我家是你的造化，是你高攀。”
“您说得对，可我不愿意，在我看来，婚姻一定是两个相爱的人手牵手相互扶持一起共渡往后余生，婚姻不应该被当成称量得失利益的一杆称。”
“我就不明白，你与阿玄也相处了这么久，以你的聪慧难道感受到阿玄的好吗？难道你同外面那些人一样，认为阿玄是傻子？”
沈灵曦摇头：“他当然不是，他很可爱。”
可爱？可能还是头一回听人如此评价自己的儿子，欧阳夫人愣住。
“是很可爱，我也并不排斥与他在一起，但还没有到非嫁不可的地步，或者说，没有心动的感觉，您明白吗？夫人肯定也年轻过，想必少女时也曾有过对某位少年一见钟情或者在某一刻因为某人而怦然心动过。”
欧阳夫人轻呲：“幼稚，还以为你是个很务实的人，竟然也像个没长大的毛丫头活在幻想里，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一见钟情怦然心动？大多是细水长流慢慢相处温水煮蛙式的日久生情水到渠成。阿玄那孩子有颗赤子之心，你不嫁他是你没眼光，庸俗！”
说罢，拂袖而去。
衙役也松开沈灵曦退下。
沈灵曦长长地吁了口气，一转身，黑衣黑发的少年就立在门前，阳光洒在他肩上，像披着一层的细碎的银粉，看不清脸色，诺大的府衙大门，他站在那儿，瘦长的身影显出几分孤寂落寞。
莫明感到局促，心虚地不敢走向他，回头望，侧门是去府衙内院的，硬着头皮走过去：“那个……”
他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没有受伤也没有愤怒，而是一抹迷茫与困惑。
沈灵曦松了一口气，向他一福：“告辞。”
然后与他错身而过，闻到清新的皂角香味。
马车就在不远处，正要上车，黑影一闪拦住去路。
少年漆黑的眸子亮如灿星，他拉起她的手，手掌干躁温暖。
“沈灵曦！”
这还是第一次听他叫她的名字，以往怎么叫的？好像从未有过，连“喂！”这样的称呼都欠奉，从来就是想出现就出现，想消失就消失。
“我要娶你。”他拉着她的手，认认真真道。
沈灵曦看着他指节分明修长白晳的手指，在等他的洁癖症何时发作。
哪知见她分神他很不满地捏了捏她的柔夷，又说了一遍：“我要娶你！”
“为什么？因为你不抗拒与我的亲近？”沈灵曦轻呲。
“喜欢，你说的，喜欢。”他捧住她的脸扳正，让她不得不正视他的眼神。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沈灵曦好笑。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皱眉。
果然！
沈灵曦推开他准备上车。
他一急长臂一勾将她拥入怀里：“会知道的。”
“那就等公子知道了再说。”说完跃上马车再不理他。
一回府，沈七便过来请她去书房。
沈鸿轩的身体好多了，正坐在书房喝茶。
“阿曦，你三叔刚来了，说不要阿晟了。”
沈灵曦点头，上前给他量血压。
一耳光重重甩来！
脑中嗡嗡作响，脸一阵辣痛。
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身体的父亲。
“长本事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谁给你的胆子，敢在知府衙门里胡来？”
沈鸿轩凶狠地瞪着她，唾沫喷到了他脸上。
就在前几日，这个刚脱离险境的男人还跟她说，以后会好好待她，会好好疼她这个女儿。
“跪下！”沈鸿轩怒斥：“什么时候这个家由你作主了？”见她倔犟地瞪他，扬起手掌又要打，沈灵曦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甩。
“够了！”
“你敢吼我？反了天了！”沈鸿轩揪住沈灵曦的肩就打。
沈灵曦一个过肩摔。
躺在地上的沈鸿轩扶着腰半晌没爬起来：“你……你大逆不道。”
“哎呀，老爷，你怎么……”蔡杏红冲进来扶起沈鸿轩，见沈灵曦脸上有掌印皱眉道：“你们是嫡亲的父女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这样闹着，让大房三房又看戏。”
沈鸿轩扶着腰一脸骂骂咧咧：“不肖女，有点本事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敢对我对手，我是你爹，我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