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很麻烦。”欧阳靖玄俊眉紧蹙,似乎很苦恼。
“我也很麻烦,你只是还没有跟我接触时间长,没发现我的麻烦。”
他警惕地后退一步,戒备地问:“真的?”
沈灵曦郑重点头:“比珍珠还真,好了,大少爷,您哪儿好玩哪儿去,别跟着我。”
她走了,他站在原地认真思考她刚才的话,想像她“麻烦”的可能性。
沈灵曦回府后,让沈七驾马车送自己去同知府,刚要上马车,就看见黑袍少年站在马车前。
又来!
沈灵曦懒得理他,径直上车,她刚坐下,眼一花,他已然坐在自己对面,这次没纠结,如此快速决定,是担心她又来一脚吧。
“我要去给刘大人看病。”她隐晦地拒绝。
“嗯!”
嗯是几个意思?
沈灵曦挑眉。
“刘大小姐好像不怎么欢迎你。”
“关她什么事?”他反问。
会给我添麻烦!算了,说了也没用,这家伙就不是个能讲道理的。
要去就去吧。
沈灵曦赌气侧过身去懒得看他。
看不见他的脸色,相信这人也不会有太多表情,他的智商没问题,但情商为零,这点毋庸置疑。
靠车壁上闭目养神,身边果然静静的,他连呼吸都很轻。
半晌,他突然道:“你自己说的。”
沈灵曦莫名。
这厮也有没话找话的时候?
“哪好玩哪儿去,你说的。”见她看自己,他很认真道。
“跟你,好玩!”
沈灵曦翻了个白眼,谁要跟你玩儿?
在刘同知府上,欧阳靖玄与刘月容少不得又是一翻争吵打斗,闹得鸡飞蛋打,好在刘月容畏惧刘知府,不敢在卧室门前发作,只在院中茶厅里闹,刘玲珑温顺乖巧,不再对沈灵曦摆脸子,也不阴阳怪气,在一旁安静侍候着,只是刘月容稍一消停,又冷不丁刺激两句,那两个又纠打在一起。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刘同知的腿伤好多了,至少外伤看起来不那么骇人,炎症消下去,红肿也退了,只骨伤痛,人清爽许多,脾气也就温和多了,对沈灵曦这个女大夫虽然还存几分疑,态度却好多了,毕竟人家是药仙谷的小仙女,得罪不得。
“你父亲回府了吧。”打吊针输液时,刘同知问道。
“回了,多亏同知大人,小女谢过大人。”沈灵曦福了一福道。
“不需多礼,若不是沈小姐,本官也还被蒙在鼓里,冤枉了你父亲。”
“父亲用人不当,还是有责任的,算不得冤枉。”
“那沈三……”
“他也回了。”
“沈小姐好像……不太满意这个结果?”
“是有些疑惑未解,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算了,没证据的事,小女也不能胡乱猜测……”
刘同知若有所思。
回来的路上,刘振声将欧阳靖玄拦了回去,说是府里来了客人,欧阳大人非让他回去,这厮哪是肯听话的?沈灵曦正不耐烦他,一脚将他踹下车去,马车驶离的一瞬,刘振声吃惊的表情让沈灵曦心情大好。
回府后,又去看望沈鸿轩,院子里就遇上蔡杏红,见到她遇言又止,沈灵曦不想理她,径直往屋里去。
“你三叔在屋里。”
沈灵曦怔住:“他来做什么?”
蔡杏红扯了扯她的衣角,指指窗。
沈灵曦走到窗下。
“二哥,鸿行鬼迷心窍,让二哥受苦了,可鸿行也没法子,我那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二哥也是清楚的,威逼之下,鸿行不得不从。”
什么意思?什么都推三老太太身上?
“好在鸿行留了心眼,让你弟媳把证据都收着,紧要关头给了阿曦,不然你我兄弟都还在牢狱里。”
“阿晟的事……二哥你也知道,你弟媳不能再生育,我这一房没个儿子,只有小景一个女儿,等弟弟百年之后,我这一房就成了绝户,阿晟这孩子留在二房二哥看着就能糟,不如过继给鸿行,以后你我就真成了一家人,便是与大房三房有争执时,有兄弟我支撑,二哥不再势单力薄,再者阿昱年纪小,二哥若不在府里,仅凭阿曦一个人撑着太艰难……鸿行的话,二哥多思虑思虑,这是族里拿走的祖产,还给二哥。”
他说了一大堆,也没听见沈鸿轩如何回应,过了一会儿,沈鸿行退了出来,沈灵曦站在院中,只当他是空气。
沈鸿行尴尬地咳了一声:“阿曦……”
沈灵曦别过脸去。
“这孩子……还记仇呢,三叔……也有难言之隐啊。”又向蔡杏红一礼:“二哥的身子,还要辛苦小嫂多多照顾。”
蔡杏红回了一礼,沈鸿行这才离去。
“二娘怎么想?”等沈鸿行走远,沈灵曦问道。
蔡杏红吓了一跳:“别问我,我不知道,大小姐问这话,是要我死么?怎么说都是错。”
沈灵曦扯了扯嘴角,往屋里去。
“爹真打算把阿晟过继给三房么?”
沈鸿轩沉吟不语。
一股怒气从心底往上窜。
“爹怀疑阿晟有何理由?可有确切证据?”
沈鸿轩脸一沉:“你敢质问我?怎么不去问问你那不知廉耻的亲娘?”
“我娘出身名门,晏家家风清正严谨,你既怀疑,就要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面对沈鸿轩的怒气,沈灵曦毫不退让。
“出去,大人的事,由不得你个丫头片子插嘴。”
沈灵曦气脑壳痛,拂袖出来。
蔡杏红嗫嚅着想劝,沈灵曦瞪了一眼,她讪讪地不敢上前。
回到修竹院,绿萼送上一杯热茶,喝过后,心情才平复不少。
“小姐在外头又受气了?”绿萼难过道。
“让你厨房里的事,可有名目?”沈灵曦问道。
“那日当值的是薛婆子,她做得一手老鸭汤,老爷爱喝,不过奇怪的事,奴婢去寻她时,已经辞工走了,她不是家仆,是二太太雇来的。”
“走了?岂不此地无银三百两?”沈灵曦皱眉道。
“她来沈家多久了?”
“小二年吧,是个寡妇,家里有个痨病儿子要钱医治,死了的男人以前是迎宾楼的大厨,她也学了不少,厨艺好才被老爷寻来的。”绿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