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姬陷入了更长的沉默中。
而隔壁的房间发生了一些响动,以她敏锐的听力和感知,想听不见都难。
“嘎嘎嘎,主人今晚还真是卖力气……”黑齿笑道。
夜姬去水池洗了把脸,毫无困意,就这样一直挨到了天亮。
一早上街上便开始车水马龙,日上三竿秦冲才爬起来。
消磨了一番时间,终于是等到了晚上。
天刚黑,霓筝便带着夜姬出去了,那些被称之为野蜂的女人会聚集在一个地方,要先过去跟领路的人搭上关系,要想进去,支付一笔很有足够费用是必不可少的,美其名为门票钱。
光是给钱贿赂还不够,接受的人对女方的长相、穿着打扮十分挑剔,若是掉档次给再多的钱也白搭。
秦冲则站在侯爵府对面不远处的一个地方,爵府门口挂着大红灯笼,客人开始陆陆续续地来了。
有驾着兽车的,停在门口,下来的一身华贵容貌出众的名媛走下来,随身跟着保镖,也有的带着男伴,也有一些上年纪的老者,总之是看不到穿着军装的。
这种晚宴,军部的人自然也可以去,只是要换行礼服。
据霓筝讲,这位重大人花名在外,一些比较在乎名声的人,都不愿意主动跟他走的太近,特别是这种宴会的场合,私底下甚至有人称之为选秀。
就是一些老男人、花花大少,在职人员撒钱玩女人,往往出身背景都极佳的名媛并不受待见,傲气娇气,前来的男人们不是来看女人的脸色的,而是来放松的,所以经常是那些主动贴上来的野蜂们,成为当晚的主角。
一开始进场排场的会很严格,所以秦冲要先等一等,顺便留意一下前来都是些什么人,有没有可以作为目标的人。
时间过去了半个多小时,秦冲昂首挺胸地走了过来,他所扮演的是一位在城中很有名气的商人,被人称之为丑怪客。
他特地戴上一顶黑色帷帽,不戴的话,他的丑脸和丑怪客还是很不一样,仔细看的话,比较容易被识破。
秦冲缓步走到爵府门口,大场面见惯了,所以相当的镇定自若。
“这位贵宾请出示请柬。”门口负责接待的人立即上前说道。
“我尚无请柬,凭借我跟重大人的私交,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
“大晚上戴着帽子,拿下来再说,我怎么看你鬼鬼祟祟的!张口闭口在将跟我家大人的交情如何如何,很多偷奸耍滑的人就喜欢玩这一套。”
“你们两个是新来的吧?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这般无理,若不是看在重大人的面子上,你们现在早就躺在地上跟我说话了。”
秦冲从霓筝那里得知到丑怪客的不少事情,这个人仗着认识城中的一些大人物,傲慢的很,但只要见到大人物,便立即上去溜须拍马,很会来事,属于典型那种看人说人话,看鬼说鬼话的圆滑个性。
“你是谁?口气倒是不小,跟爷爷在这里耍混,胆子倒是不小啊!”
“丑怪客。听说重大人要弄一个试剑会,我正好又弄到一把好剑,特来呈现,即便是重大人见了我,也是笑脸相迎,我带来的这件东西,保证符合重大人的收藏癖好。”
秦冲掀开了遮挡脸颊的帷纱一角,露出半张丑陋的脸来,看门的两人一看,态度立马大变。
“哎哟哎呀,原来是丑先生!说话声音似乎有点变了,刚才没听说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快请快请!丑先生淘来的好宝贝,那可真的是没话说,绝对是这个!”另外一人一边赔笑一边竖起了大拇指。
“偶感风寒,所以声音有些变化了,不然我平白无故带什么帽子,你们继续招待其他客人吧。没带邀请函的,可要仔细盘问清楚了。”
秦冲摇头晃脑地走进了正门,沿着过道没走多远,进了正院。
还没进去就问到空气里便飘着各种香味,里面摆放着很多桌椅,有的一群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有的则拿着酒杯开始串场。
各种奢侈的吃食摆在摆餐的地方,美酒也都是佳酿,种类繁多,进来的人可以各凭喜好自取。
不起眼的地方驾着炉子,现场现烤各种魔兽珍兽,抬眼望去,男人们一个个衣冠楚楚,而女人们则百花争先,或妩媚、或贵气、或妖娆、或清纯,只要是男人们坐着比较做的桌上,中间都会插着几个女人,插科打诨,有的明目张胆地坐在男人的大腿上。
一个肥胖的男人在桌子底下,若无其事捏着女人柔软的臀部,和旁边的人说说笑笑。
秦冲随便转转,目光所及,快速地搜索着,很快便找到了举办晚宴的家主,侯爵重碌康,为什么一眼就能断定就是此人呢?那是因为,他手上正拖着一个古物宝瓶,头头是道地讲述着,对收藏极为在忙,旁边的几个人不断地附和、赞叹,都在拍此人的马屁。
这就叫做投其所好了,明知道这位重大人懂收藏,故意出个难题,好让他在大伙面前露露脸。
秦冲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暂时还没有找到霓筝和夜姬。
重碌康很讲究情调,宴会上这么多女人,自然要给广大的男人制造认识的机会,所以会举办一场舞会。
专门请来了十余人组成的乐师团,舞会要过会才开始呢。
众人随意地走动,这场宴会的主题就是恭祝新王继位,他作为羊君的长辈,会特别轻一些过去支持阵营不同的政客,如今大局笃定,也就没什么好争吵的了,大家一起乐乐呵呵的。
没过多久,又进来一批人。
秦冲还没来得及去看,就听到邻桌的一位中年男人笑道:“这些女人这么晚才放进来,这是有意要告诉咱们,她们才是今晚的猎物吧?看成色似乎不错呢,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处子?”
旁边肚大腰粗的同伴嘿嘿笑道:“这些喜欢投机的女人,哪里还有什么干净的货色,老弟你可真是太天真了。谁会直接娶过门啊,就是随便玩玩做个情人,军部的那些老家伙们哪个在外面没有养小的。”
“也是,等会舞会是个最好的机会,只要上去邀请,嘴上多吹嘘吹嘘自己如何如何,其实这些笨女人也根本不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
秦冲听了几耳朵也就不再听了,话中多为不堪的言语,暂时先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