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第一雄关,此时火焰熊燃,双方从白天一直打到傍晚,再从昼夜打到黎明。
天顶打开之后,剑盟的人疯狂地涌入,贺昌组织了强有力的反击,打退了几波强劲的攻势。但架不住要塞里面已经遍地开花,局面已经无法控制。
要塞内部的本土武者也纷纷站出来,加入了战斗,确实也起到了一点作用,有效抑制了天盟的攻势。但常年生活在这儿的,以守军家属居多,这让整支队伍凝聚力更强,但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当城关沦陷,局面失控一发不可收拾的首领,军令下达下去执行力直线下降,甚至出现了逃兵的情况。
很多人也不是贪生怕死,他们不顾一切地逃回来,保护家人和孩子。当这种出逃的状况不但增加的时候,军心都面临不稳,贺昌手底下的队长不得不杀逃兵,来威吓群人,没办法只能来硬的了,秦冲的心思动得很快,,带头呼喊,弃城逃走的,也包括带家属出逃的,天盟概不阻拦,放你们一条生路,负隅顽抗的,必杀之!
这个举措一处,局面朝着剑盟这边一边倒。
贺昌这边为了把队伍聚拢起来,不得不杀逃兵。而秦冲这边不单不杀,还给一条活路。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么弄自然是失去手下人的信赖和拥戴。
贺昌亲自阻止的第一道防线被攻破,第二道防线再次被破,天盟众人已经杀到了腹地,越战越勇。
“你们都是领王室俸禄的臣子!临战退缩,老子见一个杀一个!”一个穿着墨甲的褐发男子对着周围人怒吼,他身前倒着三具尸体,都是被他一刀断头。
“洪队长,神风营按兵不动,已然是反了!贺将军都要出逃了,为什么我们破虏营的还留下来当替死鬼!”
“对啊,为什么是我们留下来?我的家已经被敌人攻占了,我的老婆孩子生死不明,让我坚守在这里到底有什么意义?都这个时候了,谁不想去保护自己的家人,属下愚钝,不明白洪队长为什么要杀自己人!”
“属下也不明白!”
“不明白!属下斗胆说句丧气话,要塞已经被攻陷了,耗下去也是当炮灰的命!我们除了在新君嘴里获得一句英勇就义之外,还能得到什么?”
“没错!斗志已竭,像洪队长这样有官位登记在册的不能降,我们这些小卒为什么不可以?谁不想要好好地活下去啊!”
洪三命接到命令,要死守住这片街区,杀了几个逃兵,没想到其他人也都闹了起来。
“你们……你们要是都愿意做懦夫,没有一点尊严只是像条狗一样活下去,那么你们不配做忠于王室的子民!就算你们侥幸还活着,你们的后人当得知今天的事儿,也会羞耻于有这样的亲人!知道你们刚才那些话到底在说什么吗?那是在造反!人人都该杀!”
“洪屠夫!你杀自己人倒是下手够狠,老子忍你很久了,兄弟们,这个畜生让我们留在这里等死,掩护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逃命,凭什么?!想救你们的老婆孩子,先杀了他!”
“你们……”
“受死吧!”
“你杀了我兄弟,拿命来!”
破虏营发生了内乱,出逃的人越来越多。
秦冲所率领的天盟众人,其实人数上并不多,但气势强劲,又有内应搅局,不让贺昌这一方把力量聚在一起拧成一股绳,到那时候就危险了。
效果超乎预期的好,谁对知道这道城关足够安全,当高墙真的被突破之后,人们心里的落差会变得更大,这无形当中加剧了心里的恐惧。
这个特殊的坏境,自然也是诱使人们出逃的重要原因之一。
当兵将的家属们也被拖入了战场,局势非常不利,只会增大恶果。
家属们到处跑,喜欢瞎咋呼,他们这一跑,让坚守阵地的人也想跑,兵败如山倒。
“他奶奶的,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亲眼见到南域第一雄关被人攻陷,还是老子所在的阵营,爽啊!比干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都要爽!”贡达坐在御龙塔高处的瞭望台上,这里已经成为后方了,比较安全,伤员都被统一运送到了这里。
“当后人提及此事儿的时候,必然是少不了我的。”魏安弛摸着嘴边的一抹小胡子,他的贡献可以说最大,打开了天顶,还绑住了一个营的人成了摆设。
秦冲已经见过他了,战斗激烈,倒也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
贡达原本就是王室的人,魏安弛一直都知道他,只是两人没见过面,话挺投机。
“也不知道贺昌现在躲在哪里哭呢,他一世之名算是毁于一旦了。”贡达嘿嘿笑道,“什么王室第一将军,还不是被我们死死踩在脚下。不过说起来,他也是虽败犹荣,强撑了这么久,我这个伤员都觉得有点累瘫了。”
“很显然,剑盟很多人都是疯子,我喜欢与疯子为伍。”
安麟手脚都被包扎着,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幸会幸会!魏兄,咱们在要塞潜伏了这么久,平时也经常见面,却不知道咱们都是暗棋。”
“安兄弟才真的是出人意料呢,你是贺昌亲自挖角过来的人,他的眼力从来都不会错,唯独你是例外。”
“哈哈,真的是太巧合了,可不是我有意安排的。要我说,那就是王室气数已尽了。”
贡达伸手指着南面的一片建筑群,“那是什么东西?打了有一段时间了,还没攻克。”
“哦,那是军机重地,很多重要的文件都在那里,转移是转移不走了,应该是急着销毁呢。那里有小型的防御阵,地形设计的也偏向于防御,算是最后的避难所了。贺昌应该就在里面。”
“要塞陷落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向腹地了,这像看看那些老东西们的表情啊……”贡达说的咬牙切齿,想必这次的强势胜利终于帮他这些年的遭遇出了一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