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相对,针尖对麦芒,皆是犀利非常。

气氛刚刚开始缓和,一下子又变得紧张起来,仿佛危险一触即发。

左驹可不想事情还没谈几句就要谈崩,稍稍调解了一下笑道:“少帅的提议的确是很有诚意,我们不会效忠新君这个前提是不会变的,但也并不就是说——我们不可以联手不是。”

“左兄神通用兵之道,上将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攻城。在我看来,剑盟当中最该忌惮的第一人其实是你,不知你所说的联手是怎么个做法?”

左驹解释道:“新君胸怀大志,想做这个国家唯一的王,我并不是贬低阁下,就凭目前的实力来说,三五十年之内绝无可能!你如果仔细去打听,应该知道我们之所以退出天盟是被逼走的,天盟内部的豪门和各大势力,对我们这伙人都很排挤。我们需要足够大的地盘、资源、人力、城池来生存,外环的地域其实足够大了,换句话说,我们也不是一定非要打穿要塞杀到王座去。”

易阳听到这番话脸色好看了很多,“来来来,喝酒喝酒,天凉又暴雨瓢泼,你们一路赶来怎么也不备个雨具,先暖暖身子。”

秦冲和易阳开始谈论起了一些别的事儿,譬如中域的战事,又譬如东域的兽乱等,甚至还下了个赌注。

秦冲赌庞靖会赢,易阳则是赌天盟。

“这位倾世佳人,我的情报网当中了解到的信息极少,正式介绍一下怎么样?”易阳暗中观察着坐在秦冲右边的女人,她的脸蛋很抓人眼球,但具有很强的欺诈性。这是个和灵犀相同类型的人,是个很危险的女人。

秦冲的核心追随者无一弱者,能够查到来历的,履历都很不简单。

“我是天盟的老人了,之前是炎王的人,少帅不知道我很正常。”幽蝉笑着回答道。

“哦?炎王是秦兄在天盟少有的同盟,我倒是有所耳闻。礼尚往来,现在该轮到我这边介绍啦。”易阳指了指坐在身后的两个人。

“他叫虞子安,嚎风城硕果仅存的一位队长。你也简单地打个招呼吧。”

虞子安看向秦冲,硬邦邦地说道:“易大人慧眼识英雄,主动提出跟你谈是你的运气,好自为之吧。”

坐在另一侧的是小胡子男人跟道:“子安,毕竟人家可是剑盟的老大,你说话可要客气一些。冯大人惨败并不冤枉,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

“钟离欲,你说话小心点!”虞子安似乎和这名同伴关系一直不怎么好,相识已久了,但处的隔阂很大。

“哈!让我小心什么?当着易大人的面我也这么说,狮王是我抓的,你为易大人做什么啦?你一直在责怪我没有跟着蔡荆出战,把突击营的人一分为二,我们是鲁队长的人,不是冯大人的人,前面有外环众城主反叛,后面又有混入城中的井自道下黑手,明知道必败还要往刀口上撞,那不叫勇敢而是愚蠢!”

“你这个懦夫!我和你再也不是兄弟了!”虞子安狠声道。

“不是就不是吧,我根本就不在乎。鲁队长死了,我的那帮老兄弟为了掩护我走,都埋在嚎风城里啦,秦老大的那帮人一个个都跟疯了似的,啧啧,可惜还是没能拦住我。”

“你就是无面鬼?”秦冲看他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正是在下,看起来剑盟的人是恨死我了,这次会面结束之后,我就要走啦,离开这个鬼地方逍遥快活去,雾国打打杀杀的太危险,鲁队长当年的救命之恩我也算是报完了。我之所以来,除了让你见一见掳走狮王的人,顺便讨要我的爱剑,应该带来了吧?”

易阳特别提了这个要求,除了要带来的尸骨之外,还有一件武器。

幽蝉一直把剑藏在衣袍里,从袖口抽了出来,直接朝着他扔了过去,“今天过后,你最好跑快点,不要再让我见到你,我会在你的身上割上三千刀,保证不让你提前咽气。”

“昭刃都死了,在暗杀者这一职业上的排名,我要排在他的下面。但有一点他远远地不如我,那就是伪装。你怎么就知道,眼睛所看到这张脸就是我的真面目呢?”

“这个不用你管,天黑路滑,以后走路小心点。”幽蝉冷声道。

“哈哈,你也是,没准就在你晚上沐浴的时候,我就会不请自来哦。”钟离欲挑逗地对着幽蝉眨了眨眼睛。

他是个特殊的人,不是完完全全的刺客,兼有剑修的强硬和灵敏,再加上一手无懈可击的伪装易容本事,确实是非常的难杀。

幽蝉也只是嘴上逞逞能,如果一对一的话,自己输的概率会更高。

“下次让我遇到你的话,我会让你后悔那晚所做过的事,我发誓!”秦冲说的平淡,但那股杀意浓的像酒。

钟离欲皱了皱眉,随即哈哈哈地笑了起来,“那我期待着,我还会在内环待上半个月,易大人赏了我一大笔钱,很久没纸醉金迷好好地玩一玩了,秦老大那可要抓点紧了哦。”

易阳转头说道:“你的剑也拿回来了,你说想要恢复自由身,我也答应你啦。你可以走了,这笔钱够你花上一阵子的,你要是再继续留下来,可不利于我们双方说话了。”

钟离欲嘿嘿一笑,“告辞!我就不继续留在这里打扰二位的雅兴,秦老大,我就是再多留半个月,你也杀不了我,哈哈!”

他把银霜剑抛到天空,纵身一跃脚踩飞剑,穿透雨幕如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