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枝把邓车推进房中,转头关门时却留了一条缝隙,她向外看着,原来,婉贞她没有离开,只是傻呆呆地站在那里,任凭念夏如何缠她,她都是一动不动,直到喜子叫醒了婉贞,这三人才转身离开,可婉贞的动作却很慢,很慢,看得出来,她,舍不得离开。
小枝就要关门的时候,见婉贞竟然又跑了回来!直奔楼上,小枝不明所以,这?她跑上来干嘛!
二楼门口,婉贞气喘吁吁道“我知道,知道你们一线天出事了,前阵子连续三天大雨,把你们一线天给冲夸了,死了好多人,唐斩师父又受伤了,你们,你们没有银子重修一线天,而顾长清只借给你们一点点银子,邓车!小枝!我,我可以帮忙。”
婉贞说的急促,看似心里急切得很!
小枝一脸不屑,“赵婉贞,你住在徐家,由徐雪松供养,你拿钱给我们?怕是徐家的钱才对吧,再者说,你让小车子用你们的钱?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来嘲讽的?”
婉贞搂住孩子,道“我虽然住在徐家,但我和念夏的衣食物品,日常花销可都是我自己的银子,我也是有朝廷俸禄的,另外,我的贞龙派每一年的收入也不容小觑吧,所以,我是真心来帮忙,绝不是来看笑话,更不是嘲讽,毕竟,我们,我们都是自己人。”
小枝笑道“自己人?哈!当年我和小车子一起跳下黄河!才刚刚个月过去,你就迫不及待嫁人啦?哈哈哈!还和人家有了孩子!丧夫守寡一生,就算不是夫君那也要守洁三年吧!你可倒好,呵,不知羞耻!赵婉贞!你走!你走!你不配站在小车子面前!”
邓车道“小枝,够了,不要说了。”
话落,婉贞低头哭泣,喜子拽着婉贞,“姑娘,咱们走吧,走吧。”
念夏见娘亲被骂哭!跑过去就是一拳!小枝退后一步又接住他的拳头往旁边一拽,“哐当!”念夏倒在了地上,这小子并没有哭,而是蹭了蹭鼻子起身道“行啊娘们儿!挺有劲呀!看脚!”念夏一个飞腿过去!小枝又是一躲,念夏这一个回旋踢没有站稳,“哐当!”再次倒地。
喜子赶忙过来扶他,念夏一把推开喜子,再次起身,怒视小枝!
婉贞道“念夏,不得无理!这里都是你的长辈,你若再口出不逊看我不打你!”
念夏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几个大步站在婉贞身前,大喊道“在这徐州地界儿!还没有谁敢把我娘骂哭!喜子叔!你去叫人,把这女的绑喽,还有,还有那个男的!”
念夏指向邓车!邓车面若止水,心想这小子!有趣,有趣,是个爷们。
邓车道“赵掌门,你走吧,我不能拿你的钱,喜子。”
喜子又几步过来,“老大!”
“把她带走。”
喜子点头,去拽婉贞,无奈,婉贞转身,眼角的泪却还在流。
念夏却不依不饶,“我不跟你这个女子动手,丢人!呵,来来来,这位大叔,咱俩来过过招如何?”
念夏这话一出,婉贞又回头看来。
念夏扎起马步,摆出不知是什么招式,叫嚣道“大叔,看招!”
念夏双掌向天!“哐哐哐!”正打在邓车胸前,邓车退后一步没有说话,小枝喊到“赵婉贞!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儿子?到处惹事打人?”
邓车道“算了小枝,他只是个孩子。”
小枝生气不语。
邓车蹲下笑道“臭小子,力气不小,谁教你的武功?”
念夏哼哼一笑,“怕了吧,说出我师父更吓你一跳!我爹就是我师父!徐州城大名鼎鼎的徐雪松!”
邓车捏了捏念夏的脸蛋,道“臭小子,这么小就知道保护你娘,真是不错!”
念夏仔细看了看邓车,“嘿嘿,看你的样子还不算讨厌,你是我娘的朋友吗?是朋友,为什么把她气哭!”
邓车看向婉贞,婉贞定睛一笑,这是一种对邓车期待已久的笑容。
邓车又看着念夏,“臭小子,你娘是爱哭鬼,你可不能学她,将来要做个男子汉保护你娘亲,好了,快跟你娘回家吧。”
念夏“哈哈”笑道“我才不回家,我要和喜子叔去玩!喜子叔!”
这时才发现,喜子不见了,婉贞道“你喜子叔去忙了,小枝,不打搅你们了,念夏,我们走,对了,一线天的事我管定了,喜子已经着手去办了,再会。”
婉贞拉着念夏转头要走,念夏又回头看了看邓车,“大叔!你叫什么?”
邓车笑着不语。
二人走到楼下,小枝道“赵婉贞,即使喜子去一线天,我爹也不会收你的银子,你就死心吧。”
婉贞笑着离开。
徐府中。
徐狐娘正在拜神,秀儿低声道“咱家赵婉贞呀,哼,适才和那个邓车幽会去了,就在回春客栈!姐姐你听这名字,呵,回春客栈!听着都难为情!”
徐狐娘笑道“先不要乱说,这事儿呀,呵,我弟弟也自然会知晓,咱们等着看热闹就好!”
徐狐娘心想,这个赵婉贞呀,从一个小媳妇如今变成我们徐家的主事,就连我都要给她些许薄面,真是气死个人,唉,没办法,人家可是皇帝身边的人,可比老太爷还要厉害了,我看呀,这徐家早晚都要改姓了,姓赵了!
而我那个弟弟呀,整日里像是被灌了迷魂药,无论大事小情都听那个赵婉贞做主,唉,真真是阴盛阳衰,待念夏那孩子长大了,我,我,我可怎么办?唉……
这时婉贞走了进来,婉贞看了看她们,并没有说话,径直走向内堂,此时秀儿阴阳怪气道“哎呀,哈,姐姐,你带我去回春客栈吧,听说那里好玩得很,还能遇见老相好呢,姐姐,姐姐,你带我去嘛。”
徐狐娘拽了拽秀儿,示意她不要乱说话,秀儿却理直气壮,腰板挺直。
婉贞缓缓转头,动作很慢很慢,当婉贞的眼神停在秀儿脸上的时候,秀儿吓得一耸!不禁退后几步,且手中的茶杯也摔落下来!
婉贞不语,接着走了。
秀儿带着哭腔道“姐姐你看呀,这个赵婉贞多厉害!她可都欺负到您头上了,您看,适才她进屋都没跟您打招呼!”
徐狐娘叹着气,怒眉不语。
内堂。
徐雪松道“婉贞,你回来了?这么早去哪了?念夏呢?”
婉贞坐在椅子上,道“念夏在院子里练拳脚呢,我出去随便转转。”
徐雪松笑着不语,帮婉贞沏茶。
片刻,“雪松,适才我碰到邓车了,哦,还有小枝,他们一线天遇到困难了,我决定帮助他们。”
徐雪松一愣,“邓车!哦,哦……呵,好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他和小枝也都是你的好友,这种事要帮的,要帮的。”
婉贞很是疑惑,道“邓车!他可是我的旧情人,你?你不吃醋吗?不生气吗?你为何总这样对我千依百顺的?你打我几巴掌我也觉得心安了!”
徐雪松温柔以待,“婉……”
贞字还没有说出口,婉贞起身又走了。
“婉贞,你去哪?”
“我去跳崖!别烦我!”
看着婉贞的背影,徐雪松心下叹息,唉,婉贞,十年了,我还是走不到你的心里去。
这时婉贞又回来,道“给你提个醒,外面那个秀儿,若是再敢对我不敬,我必杀她!”
说完,转身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