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后,盐所。
嬴政每日酗酒,思念小枝,阿忠和林小媚全全负责盐所事务,这些日子,大家都沉闷不语,邓车和小枝的突然离去,是无法使人接受的。
云龙山,贞龙派。
这些日子,徐雪松都陪在婉贞身边,几乎寸步不离,而徐雪松也没有掩饰或避讳什么,他开始了疯狂追求婉贞,他誓要娶婉贞过门的事儿在徐州城里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而婉贞,也没有太过反感,她觉得这样的大动作是人家徐雪松自己的事,我也懒得去管。
这一夜,婉贞坐在长椅上,天空上飘下来点点白雪,本来山上的河流也结了冰,婉贞却不觉得冷,她拿出腰间的银蛇匕首,笑了笑,不禁又想起当年在聊城时,婉贞从福寿棺材铺偷出来这匕首,后来才知道,原来这匕首是邓车的。
婉贞笑着笑着,又哭了,这两个月,婉贞几乎天天以泪洗面,似乎她的眼泪就要流干了,她无法接受邓车的离去,她时不时站在黄河岸边静坐,又沿着黄河古道漫无目的地走,她想,或许哪一天邓车又出现了呢,嗯,一定会的!
想到这里,婉贞擦了擦眼泪,可是,就算邓车他还活着,又能怎么样呢?我俩,终究不会在一起的,可是邓车,无论你现在是生是死,我赵婉贞都会为你守身如玉,从一而终,请不要怪我没有跳下黄河随你而去,求求你不要怪我,就让小枝那丫头陪着你吧,她对你的爱,或许要比我更深。
徐雪松站在不远处,见婉贞手中有寒光利刃,便急忙跑了过去!一把抢过银蛇匕首,大声道“婉贞!你疯啦!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婉贞瞪大眼睛!“我不会寻死!就算要死,我也会跳进黄河!你个笨蛋!把匕首还给我!”
婉贞又伸手抢回匕首,用衣袖擦擦眼泪,不再说话。
徐雪松蹲在婉贞身前,又开始了没完没了的表白……
片刻,婉贞道“徐雪松,你满口都是爱我,爱我,我到要看看,你爱我到什么程度!”
说着,婉贞跑向悬崖!她的速度很快,徐雪松还没缓过神,婉贞已经跑到崖边!
“徐雪松!我不想活啦!来世再见!”
婉贞做好跳崖的动作,徐雪松疾飞而来,用尽全力抓住婉贞的衣裳狠狠向后一拽!婉贞被推开了悬崖边,可徐雪松却无法停下身体,一个猛子掉了下去!
“哐当!”
徐雪松摔个半死……
婉贞在上面捂嘴偷笑,原来这并非悬崖,而是一个类似悬崖的石坡。
婉贞看着他撅着屁股在地上“啊啊”喊疼,不禁笑得合不拢嘴,“扑通”一声,婉贞也跳了下去,蹲在徐雪松身边笑道“你呀!真的是笨!你为了救我居然不顾自己的生命,我记得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很长吧?真是奇怪。”
徐雪松起身,面漏惊慌,坐在地上道“天呀!原来这不是悬崖!婉贞你骗我!哎呦。”徐雪松又捂着脸,看似磕的不轻。
婉贞叹气道“对不起,我心情不好又拿你开心了,你没事吧?”
婉贞手伸过去,徐雪松又握住她的手臂,二人四目相对,婉贞害羞低头,徐雪松又开始了那些重复百遍的爱情誓言。
婉贞又道“不可能的,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对不起。”
徐雪松很是好奇!我徐大公子无论哪个方面也不输那个邓车吧!更何况,我的家世可是要比那邓车强上千倍万倍,可这赵婉贞,她为何屡屡拒绝我呢?
“婉贞,你给我个理由!为何你永远不可能接受我?”
婉贞看着他那执着如火的眼睛,对他说了实情,“徐雪松,你也是习武之人,自然懂得些脉象,你摸摸看我现在是脉象。”
徐雪松更是好奇!
他将双指放在婉贞右手脉搏之上,片刻惊呼道“你!你!”
婉贞捂住他的嘴,道“没错,我,有了身孕,是邓车的,这件事,你知我知,你千万不可对第三个人说,不然的话,我定会血洗你徐府!好了,现在你还爱我吗?”
徐雪松像是被炸雷劈了一般!一头倒在地上,捶胸顿足的心痛!
见他这样,婉贞又叹气道“所以说,我生是邓车的人,死是邓车的鬼,这辈子,你是娶不了我了,对不起。”
片刻,徐雪松又突然坐了起来!
“婉贞!你既然不想让别人知道此事,哦,也就是你怀有身孕一事,那么?你又如何去生下他呢?这种事,纸包住火的,你?打算怎样?”
婉贞瞪眼不语,被徐雪松的话问住了。
“婉贞,我的意思是,你总不能把孩子送给别人家吧?你?忍心吗?”
徐雪松这没头没脑的问话,婉贞一时间也答不上来,便问道“徐雪松,你想怎样?你不会是想?”
徐雪松不语,起身后背对着婉贞望着星空。
婉贞心下嘀咕,这家伙?难不成这样都要想着娶我?天呀!
半晌后,徐雪松转过头道“婉……”
“哇!你别说啦!不行!不可以!”
说着,婉贞跳上石坡跑了。
又剩下徐雪松一人呆呆地站着,婉贞,无论怎样,我都要你,要你,要定了你!
婉贞跑向贞云斋,正看到黑小天。
“小天?你躲在这里干嘛?”
“我?呵,姑娘啊,不是我有意的,而是适才我闲来无事散散步,就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婉贞面无表情!“跟我进来!”
二人进入贞云斋后堂,婉贞叫丫鬟们都下去。
“黑小天!你还说你不是故意偷听?”
黑小天“嘿嘿”傻笑。
“我这也是关心姑娘你呀,我怕你做傻事所以才一直守着你。”
婉贞心想,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
“那你说说看,适才我和徐雪松的对话,你听出来什么了?”
黑小天依旧“嘿嘿”傻笑不语。
“你?我叫你说!你快说!”
黑小天清了清嗓子道“小的认为,那徐雪松不会在乎姑娘你的身孕,而且呀,他还会替你养着孩子,但是呢,孩子必须姓徐,绝不可姓邓!”
婉贞笑了笑,道“继续说。”
“姑娘啊,那徐雪松把要娶你这件事告诉了徐州大大小小的官员乃至民间百姓,这简直比贴告示还要热闹,这说明啊,这个人是爱姑娘你,爱疯了。”
见婉贞不语,黑小天又道“徐雪松这个人并不是痴傻之人,也没有富贵脾气,这说明他是比较理智的人,而这样理智的人却做了这样不理智的事儿,这只能说明,他对你绝对是真心实意的。”
婉贞笑道“黑小天,你这么帮着徐雪松说话,呵,你是不是收了人家的好处?”
黑小天大惊失色!“没没没!我没有!万万没有啊!姑娘可不要冤枉我呦。”
“哈,我逗你呢,我知道你也不敢!你说的这些?想表达什么?”
黑小天又道“姑娘你还这么年轻,又遇到这么好的男人,我是打心底里希望你能试着接受徐雪松啊,要知道,人生好的机遇,没几次的,可不要,可不要为了所谓对老大的誓言,就毁了你的韶华青春呀。”
婉贞皱眉,看样子有些生气,道“黑小天呀黑小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世人都知道我是邓车的女人,这邓车才走两个月,你就教唆去找新欢?你叫我颜面何在?你这些话若是被嬴政,阿忠他们听见,非敲碎了你的脑袋!出去!”
黑小天笑眯眯,坐在椅子上就是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