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黑小天走后,小媚问道“我们拿着嬴政的银子送人,这?会不会不好呀?”
阿忠笑道“适才我也说了,这盐所本就是老大和掌门的,所以这里的银子只要是用在正途都是可以的,眼下我们的人太多了,总不能都挤在徐州城盐所吧?所以呀,云龙山一定要搞,还要搞的热热闹闹才行!”
小媚“哦”了一声。
蒙山派。
邓车与婉贞走在熟悉的小径上,婉贞时不时摸摸大树,花草,石林,又看向自己贞云斋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不舍。
这时山下有唢呐声,敲锣打鼓声传来,二人转身望去,原来是有人成亲,应该是附近的村民,新娘子没有银子坐轿子,只好坐在一头毛驴上,而旁边就是新郎官,新郎官的新衣裳看上去很不合身,应该不是他的,而是从哪里借来的,但是他脸上的笑容确是那么真实。
婉贞越看越笑,这是种羡慕的笑,是种祝福的笑,她回头又看向邓车,邓车道“走吧,我们走吧。”
婉贞缓缓道“我们永远都无法获得自由之身,我们永远都是朝廷的棋子,昨日在蒙山,今日在徐州,谁知哪天我们又在哪里?对了,你不是说我们直接回徐州?怎么又来蒙山?”
邓车没有回答,只是握住婉贞的手继续前行。
迎面走来十几个蒙山弟子,大声喊到“什么人?敢私自上蒙山!”
这些是新来的弟子,并不认识邓车,婉贞。
邓车道“在下,邓车,这是赵婉贞,我们求见贵派顾掌门。”
那弟子大笑“邓车?赵婉贞?哈哈哈!你们怎么不说是天王老子?观音菩萨?”
邓车懒得与这些人废话,用力抓着婉贞几阵轻功飞走了。
片刻,太平顶,顾长清正从巫马先生的房里出来,只见那边有两个人影从天而降,仔细看了看,原来是,呵,这二人来了。
顾长清几步过去,抱拳施礼道“邓贤弟,赵姑娘,来来来,在下等你们等的好苦啊,之前我就和黑小天说过,我这个掌门啊,是朝廷让我暂时代你们做的,现在好了,你们回来了,我呀,终于可以放下重任喽。”
邓车右手搭在顾长清的肩膀上,道“咱俩这么熟,就少说客套话吧,我这有两壶好酒,走,去那边坐坐吧。”
二人走到崖边喝酒,婉贞一个人不知去哪,便走着熟悉的小道往贞云斋的方向,她想再最后瞧一瞧那个曾属于她的宅院。
贞云斋。
婉贞看见门口有一些弟子站在那里,她踱步过去,这些弟子自然认得婉贞,便习惯地单膝跪地道“掌门!您?您回来了?”
婉贞过去扶起他们,笑了笑道“你们?为何在此站立?守着贞云斋干嘛?”
“哦,回掌门的话,是顾掌门吩咐的,他叫我们每天要打扫贞云斋,每天十二个时辰都要有人把守,不得有误,还说这个贞云斋只有赵掌门您可以住,其他人绝不允许!”
婉贞有些感动,“谢谢你们,你们忙,我进去看看。”
“遵命。”
婉贞迈步进去,这里还是那么干净,花花草草也修剪的和往常一样整洁艳丽,她迈步往里走,咦?里面竟有动静!婉贞几步过去,推开房门,拔剑道“谁?出来!”
眼前三个人,二老一小。
婉贞大喊“妹妹!傲雪凌霜师祖!哎?你们怎么在这?”
婉晴笑嘻嘻跑过来大叫“姐姐,姐姐,这两个老怪物要害我!”
婉贞一愣。
白傲雪苦笑道“哎?臭娃子!我们何时想害你?是你总找我们玩捉迷藏吧!”
白凌霜狠狠瞪了一眼!道“哼!有其姐必有其妹!都是这么不讲道理!赵婉贞!我们兄妹俩帮你照看妹妹累的腰酸背痛!你要怎样报答我们?”
婉贞也是苦笑道“报答?我,嗯……两位师祖你们说吧,要如何报答?”
白凌霜“哈哈”大笑!一把抢过婉晴,破窗而出!婉贞还没等反映,白傲雪道“别担心,别担心,有我跟着,你妹妹不会有事,哎呀呀,你等等我!”
“嗖!”
白傲雪也破窗不见了。
婉贞傻愣愣地发呆,“哇呀!妹妹!你们要抓我妹妹去哪里?”
这时几个弟子跑了进来。
“掌门,怎么了?”
“快!快!快!你们所有人都去寻找我妹妹婉晴,还有,还有傲雪凌霜兄妹!”
弟子们愣了一下,又赶忙道“遵命!”
婉贞害怕极了,又跑回到崖边,见邓车,顾长清正在饮酒。
“邓车!我妹妹被傲雪凌霜兄妹抓走啦!你快去找!”
邓车回头一愣,片刻又道“傲雪凌霜师祖?呵,他们抓咱妹妹能干嘛?放心吧,他们又不是洪水猛兽,绝不会伤害婉晴的。”
婉贞道“我当然放心白傲雪,但是我不放心白凌霜呀!那个疯婆娘整日里神神叨叨,谁知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邓车正要说话,顾长清笑道“放心吧,这些日子呀,婉晴妹妹一直在和他俩玩,那可是不亦乐乎呀,我用生命保证,两位师祖不会伤害婉晴的。”
听了这话,婉贞才稍微放心,哦,原来这些日子都是两位师祖在照看婉晴,可是?他们为什么这么做?难不成?是想教婉晴武功?嗯……搞不懂。
片刻婉贞依在邓车身边,三人在崖边看着日落。
顾长清道“准确消息,公子美,真的死了,起初我还不相信,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会被无名刺客所杀,呵,原来啊,他是死在了肖香手里。”
邓车没说话,婉贞道“你怎么知道肖香杀掉的是公子美,而不是替身?你都说了,公子美那么谨慎的人,会只身离开泰山派吗?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那么多仇家,呵,他不怕吗?”
顾长清笑道“你们的意思是?公子美借机诈死?以欺骗天下?那?目的是什么?”
邓车道“我只是怀疑而已,他若真死了那不是更好!另外于阶死了你可知道?”
顾长清点头,道“但是,岑基还活着,现在不知所踪,不过呀,那家伙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邓车道“希望如此吧。”
三人见远处的夕阳越发暗淡。
邓车这段日子明白了一件事情,从前的他只想着胜利,其实,这并不完全正确,因为胜利是有前提条件的,那便是不败,只有立于不败之地的人才有机会胜利,像顾长清他就是一个立于不败之地的人,因为无论他走到哪里,江湖人都知道他是蒙山派弟子,永永远远都是蒙山派的人,而邓车呢?江湖人只会说他是外来人,是通过阴谋诡计夺来的蒙山之主的位置,其实这一刻起,就已经败了,更不要谈什么胜利。
重整云龙山的目的,那便是告知天下,我邓车有我自己本来的地盘,这里并不是巧取豪夺而来,而是我本来就在这里,理所当然的。
当处在不败之地的时候,那么胜利是迟早的事,所谓的不败之地,也可以叫做栖身之所,全天下公认的,你本来的栖身之所。
婉贞突然讲话,“顾长清,我们斗了这么久,这斗归斗,但绝不能伤了百姓,你现在打算如何对待百姓?可不许比我们从前时候差!”
顾长清笑着不语。
片刻。
邓车起身,婉贞也起身,二人转身要走,顾长清道“对了,黑小天和喜子二人从我临沂城买进粮食,又在你们徐州售卖,这件事?邓贤弟可知?”
邓车不解,笑道“有这事儿?呵!”
顾长清又道“另外啊,黑小天带走了五千蒙山派弟子。”
邓车抱拳施礼,婉贞道“我们起步初期,多谢,多谢顾掌门照顾。”
顾长清喝了一口酒,道“对了,要我看呀,巫马先生的身体,唉,我在想是不是要把他和于阶埋在一起?这二人呀,可是英雄相惜啊。”
听到这里,邓车突然问道“怎么?你把于阶埋了?埋在哪里?”
顾长清指了指下面,道“一线天,埋在了一线天,他呀,这辈子就想做蒙山掌门,呵,我便成全了他,让他永远守在这里吧。”
邓车抱拳,弯腰拜礼,“多谢顾兄,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