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枣庄城。

顾长清在城里西北角买下了一座宅院,因为这里距离天柱山最近,宅院虽然不大,但也够兄弟们住,虽然有些破旧,但也干净,这座房产本是枣扒皮的,顾长清想给钱买下,可枣扒皮说什么也不要银票,只是说,想住多久住多久,就当自己家一样。

而那个半文姑娘得知是顾长清救了自己,又见他一表人才,是个少年英雄,便心里萌生爱意,时不时就派下人过来送些糕点,水酒。顾长清自然知道姑娘的心意,只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一天,苟柴,宋义等人正在院子中习武,顾长清与巫马先生在房中饮茶。

顾长清望着窗外的蓝天道“先生,邓车他们已经在天柱山站住了脚,下一步他们定会向南扩张势力,你说,他们的第一站会是哪里?”

巫马摸了摸胡子笑道“我猜想啊,定会是徐州,众所周知,徐州自古以来都是天下腹地,自从有征战以来,各路兵马都想夺取徐州,那里物产丰富,人杰地灵,是一块宝地,不过呀,呵呵……”

这时苟柴走了进来道“不过,想拿下徐州城,必先拿下沛县!因为沛县的门派众多,他们常年侵扰天柱山,若沛县不解决,那么急着去收复徐州的各大门派,呵,那必然是腹背受敌,后院起火呀。”

顾长清点了点头,道“沛县,沛县距离枣庄只有不足三百里,太近了,不提前除之,后患无穷啊,那你们说,这一次的沛县,咱们争,或是不争?”

苟柴看向巫马,巫马笑道“苟柴,你看我干什么?你先说说看,争与不争?”

苟柴思考片刻,道“自然是争!天柱山都已经拱手相让了,如果沛县再给邓车,那他们岂不是如虎添翼了?只不过,这个争嘛……也不可明目张胆,毕竟,咱们还处于弱势,巫马先生,你说说看该怎么个争法?”

巫马心下一乐!这个苟柴说了一通无用之话,又把问题抛给我了!

巫马拿起茶杯吹了吹,并没有回答……

片刻顾长清道“先生,你就快些说吧。”

巫马清了清嗓子,茶水入口,片刻道“首先,我们先要示弱,长清,你亲自给邓车写一封书信,信中嘛,就说咱们愿意为他打头阵,冲先锋拿下沛县所有门派!之后咱们再退回枣庄,不为争地盘,只为兄弟情义,因为你俩有交情嘛,为你邓贤弟做点事也是应该的。之后,苟柴你再模仿那黑小天的笔迹写一封救援信,就说,蒙山派遭到蒙古鞑靼兵和公子美的侵扰,眼下整座蒙山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而全冥河,补天子又去东海游玩,无法取得联系,所以啊,请邓车,赵婉贞等人火速撤回蒙山救援!”

二人品了品,苟柴道“那邓车,赵婉贞会相信蒙山派有难吗?”

巫马“呵呵呵”几声笑,又喝起了茶……

顾长清接话道“无所谓他们相信与否,重要的是让他们自乱阵脚,心生疑虑就好。”

巫马笑道“对,这才是最终目的,我的计策还没有说完呀,还有第三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听闻沛县最有势力的门派的掌门人,其实是一个有盐商背景的商人,听说这人颇为仗义,在沛县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呵呵,像这种人一定是不畏强权的,那么他对待邓车的态度势必十分抵触,但以他的实力又绝不是邓车的对手,呵呵,但如果这时我们站出来为他撑腰,你们说,结果会怎样?”

苟柴微微一笑看向顾长清,顾长清道“那他必然会拿咱们当做自己人共同御敌,这样的话,整个沛县不就是唾手可得了?”

苟柴又道“是啊,对于那盐商来讲,邓车可是侵略者,那咱们与盐商就变成战友了,哈哈哈……这样咱们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沛县了,我们还多了一个泛盐的朋友!妙计,妙计呀,哎?只是,我们谁去交好这个盐商哪?”

顾长清与巫马同时看向苟柴……

苟柴会心一笑,道“这么艰苦的任务,你们放心我去吗?若是从前,应该都是喜子去吧?”

顾长清道“苟柴兄弟,那你说,你比喜子如何?”

苟柴笑着不语,心想,我若说比喜子强,那未免争风吃醋,小家子气,若说不如他,又显得自卑,妄自菲薄。

“呵,我可比不过喜子呀,人家一年之内换过七八个主子,在下自愧不如,甘拜下风啊。”

苟柴回答的很巧妙,既避开了敏感问题,又侧面贬低了喜子。

片刻。

顾长清道“那盐商与枣扒皮不同,枣扒皮此人懦弱,只想守住一方安宁,不愁余生即可,而这个盐商听闻他素有大义,豪气云天,对付这种人一定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绝不可威逼利诱,用下作手段,不然,只会招来他的反感,功亏一篑。”

苟柴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表情颇带些不悦。

巫马笑道“苟柴,长清不是不信任你,而是在关心你,怕你深入敌营再有危险啊。”

苟柴起身缓缓道“这件事我若办砸了,取我项上人头便是,我走了。”

说完,苟柴几个剑步走远了……

顾长清不由摇头笑了笑,巫马也笑道“这个苟柴呀,虽有些本事,但也颇为自负,喜欢听好话,却听不得实话,这一点,还真不如喜子。”

顾长清心想,喜子?呵,朝三暮四墙头草,谁若重用他,那简直是自掘坟墓,这样的人,本事越大越危险。

“先生,看来你很舍不得喜子?”

“呵,呵呵,喜子确是个人才,但也同样是个不稳定的因素,可就算我们不要他,也不想他去投邓车啊,邓车的驭人术可不容小觑,就连于阶那老人精都不敢在邓车面前耍诈,可见一斑啊!”

顾长清有些不悦,皱眉间带着一丝冷笑,道“难不成先生的意思是?我无法驾驭喜子,而邓车可以?这么说的话,邓车的本领在我之上?”

巫马赶忙解释道“老夫可没有这层意思呀!我是说邓车之权术更适合驾驭喜子这样的人,而不是说你不如邓车呀,正所谓寸有所短,寸有所长,你与邓车不是说哪个更厉害,而是面对不同事物时,谁更加适合。”

顾长清从面无表情又转变到微笑,道“先生啊先生,你瞧瞧你紧张什么?我只是开句玩笑而已,我哪有那么小孩子气,吃这种醋,对了先生,适才你说那两封信?何时送出?”

顾长清虽然转移了话题,但巫马依旧心有余悸,这个顾长清啊,时而热时而冷,时而宽怀时而阴毒,在他身边真有种说不出的危机感。

“嗯……蒙山派的救援信先送去,之后等待苟柴的好消息,而我们的示弱信最后再送。”

顾长清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

先叫邓车他们自乱阵脚,赶去蒙山救援,而这时苟柴已经与沛县盐商联盟成功,最后,呵,送去一封“兄弟情深”的信件,给邓车一个甜枣吃,哈哈……这不正是一个巴掌一个甜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