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贞刚要说话,邓车握了握她的手,婉贞忍住不语。

朱昌这番话明显是说给林重天听的。

林重天笑道“这二位,是我的朋友,昨晚也是我叫他俩带兵去做的埋伏,我见朱大人舟车劳顿,睡得正香,便不忍叫醒你,呵,这事,怪我了。”

朱昌缓缓道“这,呵,林大人避重就轻呀,我是说,林大人为何在我不知情的时候,调动了我的兵马?就算我在熟睡之中,呵,怕是也不妥吧。”

林重天道“朱大人你多心了,我用的都是我自己的甲士,未曾动用大人的兵马,再说了,鄙人何德何能,调动得了你朱大人的兵马?”

朱昌闭眼不语……

片刻,林重天道“邓车昨晚用一千甲士便杀退敌军三万,依我看,他有勇有谋,足堪重任,将来的帅才也,邓车,将昨晚杀敌的经过说给朱大人听。”

邓车一一道来……

片刻。

朱昌听得不以为然,且不削笑道“二十几岁的娃子,呵,带兵打仗?莫非欺我帐下无人了?昨晚呀,只不过是一场侥幸胜利,那是因为鞑靼兵使诈而已,他若真的不顾一切攻杀而来,呵,你们那一千甲士也只有做刀下亡魂,草中枯骨的份了。”

片刻,见林重天并未回答。

邓车笑道“朱大人说的是,晚辈这点小伎俩在您眼里不过只是孩童戏耍罢了,晚辈……”

邓车还未说完,朱昌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鲍墨何在?”

“末将在。”

一位精壮的大汉站了出来!

朱昌满意的看了看他,道“鲍墨呀,你跟了我十几年,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不少,也颇有功绩,你说说看,眼下我们如何应战阿鲁台?”

鲍墨大笑,道“大人,这有何难?阿鲁台不过是一介莽夫,蛮族而已,打他不需要什么计策谋略,我可带两万大军一齐杀出!便可踏平河套,直取他们的老窝!砍下阿鲁台的首级献于朝廷!”

众人不语……

朱昌笑道“鲍墨,不可轻敌呀,邱福就是因为轻敌才中了阿鲁台的埋伏,命丧黄泉呀……”

鲍墨,道“大人,我不是邱福将军,我自然有我的手腕,请大人赐我兵马,我要与阿鲁台一决雌雄!”

朱昌笑了笑,道“先等一下,哎?我听闻,林大人你们抓回来一个鞑靼兵,是个哨际,可有此事?”

林重天眉毛一沉,又疑惑地看向邓车,问道“邓车,你抓回来一个鞑靼兵吗?我怎么不知道?”

邓车一听,急忙“哎呦”两声,道“确实如此,但,那人伤势过重,昨晚还不等问话,就已经死了。”

朱昌沉着脸不语……

片刻道“鲍墨,我先给你五百精兵,你去探一探敌军的大营,看看他们还有多少兵马,战力如何。”

鲍墨还想要那两万大军,却又忍住了,道“遵命。”

大家都明白朱昌的意图,他无非就是想让那个鞑靼兵画出他们本部的军事草图,可林重天又怎么可能顺着朱昌哪,邓车早在昨晚就已经得到鞑靼军地理草图,并交给林重天。

朱昌笑道“林大人,你集结了这么多江湖中人来北方拒敌,呵,是不是怨恨朝廷没有给你兵权?故此招来这些,呵,义士,难不成有一天,你要聚集天下所有门派为自己所用?哈,到那时,当今圣上会不会怕了你?别怪哥哥我多事,我也是为了你好。”

林重天明显有些气愤,又没有说话。

婉贞实在憋不住了!终于开口道“小女赵婉贞,不才,正是蒙山派掌门人,我们蒙山派人人皆义士,人人心里念着大明,念着圣上,向北而拜,大明土地两千万,百姓两万万,哪一个心里不是装着民族情怀?更何况我们江湖人士?几年内北方战事不断,百姓受难,我等岂能安坐蒙山,不思报国?今日随林大人聚于北线河内,只盼为国杀敌,护我江河,哪怕有一天我们全天下的门派都成为林大人的麾下,我们也是朝廷的先锋,朝廷的子民,敢问朱大人,当今圣上为何要惧怕我等?”

婉贞一席话,众人怔了半晌……

朱昌想要答话,又不知从何下口。

邓车道“婉贞,不得无礼!朱大人,她只是想表达报效国家的决心与意愿,哪怕不在林大人麾下,而是在您朱大人麾下,也是可以的呀,林大人,我说的对吗?”

林重天缓缓点头,并未说话。

朱昌听这二人讲话,好似很有道理,又好似什么也没说,这个赵婉贞唱黑脸,这个邓车唱红脸,呵,竟耍得我团团转。

朱昌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左右看了看,道“嗯……鲍墨,你还站着作甚?还不快去点兵,到鞑靼军那里打探消息!”

鲍墨更是迷迷糊糊,只好踱步出去。

一时间,无人说话,林重天这边全都是蒙山人士,而朱昌这边,是各个威猛将军,两个势力之间产生了微妙的隔阂。

朱昌从主军椅上起身,笑呵呵走向林重天道“林老弟啊,哈,多年老友,我只是与你开开玩笑罢了,你又何必当真?哎……哥哥我呀,是最希望你好的,你应该知道。哈,对了,你也看到了,我这个鲍墨将军,愣头愣脑,我怕他贻误战机,嗯……不如这样吧,你叫你这两个娃子一起领兵五百,做鲍墨的左右,如何?他俩也说了,哈,报效大明嘛!”

林重天一时不语,心想,这朱昌难不成想半路截杀邓车,婉贞?嗯……

片刻。

邓车道“为朝廷效力,扫除外族,我等义不容辞,甘做先锋,朱大人,我俩这就去领兵北上。”

朱昌“哈哈”几声大笑!

“小伙子,不错,不错呀,鲍墨将军走东路,你俩,也紧随其后,只做好支援,随军工作便好,切记,一切要听从鲍墨将军为好呀,哈哈哈……”

邓车领命,出大帐之时,回头看了看林重天,自信一笑。

……

北五里处。

于阶,岑基二人正在在寻找岑旬的尸首。

“师傅!我哥哥!我哥哥!他在哪里呀?啊………这里焦尸遍野,哥哥!你要我如何去寻啊?哥哥……”

岑基仰天痛哭,不知所措。

于阶心想,之前询问过那些士兵,几乎一语同出,岑旬是为了杀敌,第一个冲进敌军阵营,嗯……按理来讲,不应该呀,我徒儿心思缜密,韬略过人,怎会,怎会冒死冲进敌军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