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百万,一般人可能不知道,但凌镇山不可能不知道。

做企业的钱不够了,找银行借;银行钱不够了,找曹百万借。——这是江湖上流传的顺口溜,虽然肯定有夸张的成分,但足以说明曹百万掌控的资金量。

“曹总,您请坐……”,凌镇山亲自相迎,一摆手,让宋逸和秘书去准备茶点。

“不忙”,曹百万摆摆手,先是问青禾这边:“小顾总,准备的怎么样?”

“昨天已经做好了方案,只等开市。”

“好”,曹百万随便拉了把椅子坐,说:“老余在处理老顾公司的事暂时走不开,我替他盯一会儿,下午换他。”

“好的,曹总。”

一群人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反倒是凌镇山这边,成了在一旁打下手的。

“纠察队和安保队的人呢?”曹百万环视四周,问。

“帝都这边动用了精英队”,小顾总淡淡回答,“听说昨天晚上就做好了部署。”

“那就好”,曹百万松口气,这次对上的是许家,搞不好小命就要搭进去了;刀疤顾现在不在帝都,他比对付沈正河的时候更加小心。

刀疤顾把帝都的摊子丢给曹百万他们,此时正吹着闲适地海风,望着一望无垠的波涛。

确切地说,是刺骨的冷风。

秦宝川裹着羽绒服,站在甲板上眺望远方,问:“许诚卓还有多久才能追过来?”

“快了。”刀疤顾沉声说:“咱们到了公海,已经特意降低了速度。”

行吧——!

秦宝川舔舔舌头:只要他敢来,不要他命也得扒他一层皮!

“你在海上也能打?”秦宝川突然好奇,问道。

老顾瞥了他一眼,像看傻子一样。

啧,好吧,算我多嘴了。

“凌小姐醒了。”山豹从船舱里冒出头,说。

秦宝川拍拍手,“我下去看看。”

凌嫣然还穿着昨天那身喜服,头发散着,昨天她在飞机螺旋桨的声音里也睡着了,后面的事情一概不知。此时浑身酸痛不说,脚上刺痛无比,她就是被脚上的刺痛给疼醒的。

“醒了?”

正在狼狈揉脚的凌嫣然扭头,看到精神抖擞的秦宝川,衣服已经换成了长羽绒,头发柔软地散开,很明显刚刚梳洗过。

这让她心生嫉妒,瞥了下嘴。

“能洗澡,你是先收拾一下,还是先吃早餐?”秦宝川见状,憋着笑,问她。

凌嫣然把脚缩回去,问:“有衣服么?”

“有。”

十几分钟后,凌嫣然套着一身粉色hellokitty睡衣走出浴室,一瘸一拐扑到床上,她扳着脚一看,脚底的划痕泡了水,有点泛白;里面还有些黑色的污渍。

“坐着别动”,秦宝川拎着急救箱出现在门口,捧着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然后认真给她清理伤口。

看着凌嫣然紧簇的眉头,他尤其生气,问:“昨天你都不觉得疼么?”

昨天忙着逃命,谁能顾得上疼。

“嘶……”

秦宝川一手按住凌嫣然的脚,一手拿着镊子,说:“忍着点,有石子渣和泥块在里面,都得清出来。”

花了点时间把脏东西一一清理出来,用双氧水消毒,再敷上促生长和止血的药,最后垫好无菌贴、裹好纱布绑带。

“行了”,秦宝川松开手,说:“你站起来试试。”

凌嫣然扶着墙试着走了两步,说:“好多了。”

“上去吃早餐,许诚卓一会儿就到。”秦宝川一边收拾急救箱一边说。

凌嫣然:……,你还是人么?

“别这么看我”,秦宝川看语气平淡,“我想了很久,在国内肯定束手束脚,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公海上,许诚卓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也只能是他运气不好。”

凌嫣然消化了半天,缓缓问:“你想杀人?”

秦宝川立即露出否认三连的表情:我不是,我没有,你可别瞎说!

“我可是守法公民!”他笑着说,“你想到哪里去了。”

凌嫣然觉得自己认识的秦宝川,跟眼前站着的秦宝川,差别有点大。

“不过,他几次三番欺负你,又想着霸占老顾的公司,这次怎么也得给他点教训!”秦宝川咋舌道。

“不会的,许家不会罢休的”,凌嫣然无奈,“他们家要跟我家结亲,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秦宝川淡淡道。

“你知道?”凌嫣然惊了。

“老顾猜的”,他吐下舌头,又变回了阳光少年的模样,“我觉得八九不离十吧!”

“那你还敢这么干!”

“呵呵”,秦宝川笑了,“许家敢这么对你,这么对你爸,为什么?因为他们有靠山,不怕闹出事来。对付这种人,那就要比他还要有靠山,比他还不怕闹出事。他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这不就行了。”

好像还挺有道理。

“行了,先吃早餐”,秦宝川搀扶着她上甲板:“吃饱才有力气。”

甲板的餐桌上,山豹已经摆好餐盘。

“早上老顾钓上来的鱼,很好吃。”秦宝川介绍道。

“哦。”凌嫣然以为早餐很简单,没想到肉蛋奶菜水果样样俱全,甚至还有摆盘。

“由奢入俭难”,秦宝川开动,“我这生活品质,降不下来了。”

噗——!

山豹险些没憋住笑,被老顾狠狠瞪了一眼。

结果,这顿悠闲的早餐注定没办法悠闲,吃到一半,海面不平静起来。很快,另一艘船出现在视野里。

“追上来了”,老顾道。

山豹站在舵手位,控制好方向和速度。

两艘船越来越近,许诚卓站在对面船头,身后的披肩大氅随着海风猎猎而动。

哦豁,秦宝川悟了,难怪许诚卓一直挂着披风,原来是真的可以耍帅!

“秦宝川,你非要跟我作对?”许诚卓看到裹着羽绒服搓手手的秦宝川,冷声问。

秦宝川摊开手,说:“抱歉啊,我真没这个意思。”

许诚卓不理他,转头看向凌嫣然:“嫣儿,跟我回去,这次的事,我许家可以不追究。”

凌嫣然坐着没动,声音冰冷,“抱歉,我想,我们不是一路人,我对你们许家的权势也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