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广众，秦宝川可以打诨，但凌嫣然不会。

毕竟还有那么多设计界的大牛，和未来的大牛在场。

但，凌嫣然也不是没有玩心，她尝一口咖啡，“嗯，确实好喝。回去吧！”

“好叻！”秦宝川抱着证书和凌嫣然的拎包外套，冲哈罗德和伊莉莎做了个鬼脸：“算你们好运！”

这一趟，秦宝川和凌嫣然大胜。

坐上车，秦宝川直接躺倒，枕着双手叹了一声：“哎，舒坦！”

凌嫣然则是一脸淡然，吩咐他：“尽快通知到王默，国内的品牌推广和产品制作可以推了。”

咳——？！

秦宝川微怔，看向凌嫣然。——这位大姐，真的是毫不拖泥带水，一秒钟都不耽搁的。

“哦，好。”秦宝川摸出手机把证书拍张照，发给王默。停了几秒，他忽然嘿嘿一笑，凑到凌嫣然脖子边，轻声问：“老板，你看，我这次表现还不错吧？！那个啥，回去有没有啥奖励？！”

凌嫣然挑眉，瞥了他一眼，反问：“你就这么想去演戏？！”

“嘿嘿嘿……”，秦宝川边笑边搓手，“给个机会嘛，我还你个惊喜。”

凌嫣然眼角抽了抽：还惊喜，不是惊吓就不错了。

“你现在唱片这边发展发展。”凌嫣然淡淡说，这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大让步。

其实，从凌嫣然的角度看，选秀节目出身，唱功ok，还能来点自由创作，趁着热度多出出镜、积累点粉丝和人气，……完全没毛病。

可在秦宝川这边不是啊！

别人不清楚，可他心里门清。——唱片业已经明显走下坡路，往后还要面临电子化的巨浪冲击。

将来的唱片发行，都将是电子化，连CD都淘汰了；秦宝川深知如果不是特别有实力、特别有人气，是根本不可能站住脚的。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秦宝川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借着自己现在的热度，抓紧时间争取几个上镜的机会，才是保证自己长久发展的最佳选择。

可是……这些凌嫣然都不明白。

唉——！

心思转了转，秦宝川猛然叹口气。

或许是表现得太过失落了，反倒让凌嫣然皱起眉头。过了一阵，她才问：“你明明参加的是歌唱选秀，为什么一直想去演戏呢？！”

为什么？！

秦宝川内心翻白眼。

因为没有演员选秀啊！这还用说么？！

但能就这么跟凌嫣然说大实话么？！

显然不能！

但，编个故事可以么？！

也绝对不行！因为凌大冰山多半一眼就会看透。

“咳，……嗯……”，秦宝川好好酝酿一番，才继续说：“老板，我现在十分认真的告诉你，我的人生理想，就是当个好演员。”

凌嫣然微惊。

“当然，我也没什么科班经验，为了能加入个公司，才走了选秀这条路。”

真真假假，真中有假，假中有真，配上秦宝川一脸的真挚，这话显得更加可信了。

凌嫣然沉吟。

似乎，像秦宝川这样的，要走这条路，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

至此，凌嫣然第一次认真考虑这件事。就这样想了一路，看到秦宝川哼着小曲喜滋滋地在厨房捣腾，她突然开了口：“表演学院。”

“啊？！”秦宝川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手上还拿着锅铲，“什么？！”

“表演学院，如果今年你考得上，明年开春，我给你安排！”

啊——？！

幸福来的太突然，秦宝川愣了几秒钟，然后猛然跳起来。

“哦耶！”

“哦耶耶耶耶耶！”

他跳着把凌嫣然抱了起来，直接在地上转圈圈。

凌嫣然皱眉，眼角抽了抽，至于么？！怕不是疯了？！范进中举？！

秦宝川被凌嫣然一瞪，立即清醒了，尴尬地轻轻把她放在地上，短暂的沉静几秒种后，他突然跑了。

“啊，糊了！”

凌嫣然也懵了。

他被秦宝川的反应给整懵了。——他，此时开心地像个孩子；自己只提了一个条件而已，明明没有答应他啊！

而他，真的可以么？！

不等凌嫣然心中有所判断，秦宝川已经麻利地处理完糊锅，重新准备好食材起锅烧油。

当然，嘴里哼着小曲。

“为何孤独不可光荣”

“人只有不完美才值得歌颂”

“……”

“爱你孤身走暗巷”

“爱你不跪的模样”

“爱你对峙过绝望”

“不肯哭一场”

……

“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

……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梁嫣然忘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秦宝川轻轻哼着歌，她就靠在门框上静静聆听。

这首歌……

这首歌——！

——以最卑微的梦——！

然而秦宝川还在一边忙活一边唱：“你的斑驳与众不同”

“你的沉默震耳欲聋……”

凌嫣然浑身一震。

“秦宝川！”

秦宝川也是太兴奋了，嗨起来直接唱不停，突然被凌嫣然大喝一声，吓得跳了起来。

“啊？！”他看到凌嫣然想要吃掉自己的目光，心道不好，“你……改不会是反悔了吧？！”

凌嫣然反悔么？！

不反悔是假的！

“这首歌，我买了！”

秦宝川一怔，咧嘴一笑，关火，放下锅铲，走到凌嫣然面前，说：“行啊！”

凌嫣然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眼神。

“不过”，秦宝川淘淘耳朵，眼神突然凌厉起来：“我要求回去就帮我联系剧组物色剧本，至于，今年的学院考核……我保证，我一定能够通过。”

凌嫣然没说话，只是看秦宝川的眼神像是看傻子。

哪来的自信？！

表演学院每年的竞争有多激烈？！那可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

不是秦宝川这种一点基础都没有的人能进去的。

就算他有点唱歌弹琴的特长，那些竞争者里面，又有哪个是小白呢？！谁不是身怀绝技！？哪一个不是人尖子里挑出来的人尖子？！

“别”，秦宝川摊手，“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对我有点信心！”

凌嫣然没说话，她不想太过打击秦宝川。

毕竟……刚才还哼哼唱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