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脸都绿了。
当然，二人中间隔着个蒋淑婕，这话自然也被她听得清清楚楚。
“噗”，极小的一声，但秦宝川还是听到了，他侧目看过去，蒋女士正在努力憋笑。
“宝川”，蒋淑婕轻声责备，“之前没看出来，你玩性不小。”
王默心里直犯嘀咕：这还没看出来？！秦宝川一天不惹事估计他都浑身不舒服。
我还能怎么办呢？！我只能发挥自己的的特长了呗！秦宝川按下心中的紧张，“嘿嘿嘿”，朝蒋淑婕大方一笑。
古灵精怪，天真无邪，又隐隐带着痞气。
其实这件事，如果他想，可以善了。
照着凌嫣然的性子，可能全程都不会正眼看一下这薛凯；王默则可能是碍于两家的合作关系，就这么过去了。
但他秦宝川不愿意。
尤其是还有个马尚友站在人群中，把刚才自己被薛凯暴打的惨样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里里外外拍了个通透。
要是就这么一声不响地完了，这个薛凯以后不敢说，以马尚友的为人，分分钟给他搞一个“某选秀明星港岛街头跟人冲突被围殴”的热搜。
那肯定是怎么恶心自己怎么来。
这怎么行呢？！
秦宝川现在不是一无所有了，他有凌嫣然这个大腿，还有蒋女士这个大树；而自己的生意也即将起步，他不允许马尚友再随便蹦出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此时，他就带着玩味又期待的眼神看向薛凯。
以及薛凯斜后方的马尚友。
薛凯或许真的是蒋淑婕的干弟弟，但他愿意赌一把，赌自己对蒋淑婕更重要。
“你……”，薛凯此时才反应过来，指着秦宝川骂了一句：“你个烂街仔！别给你脸不要脸！”
“薛凯！”
蒋淑婕显然对他在自己的地盘上动粗不满，语气凉了许多。
薛凯一颤，嘴唇一瘪，委屈道：“姐，你不会真的要我听他的话吧！？”
“薛凯，愿赌服输！”刚才蒋淑婕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秦宝川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提醒他：“这么多人看着呢！大家可都能作证哦！”
薛凯被架在火上烤了，他已经没了起初居高临下的傲慢，也没了胖揍秦宝川时的不羁与锋芒，转而求助地看着蒋淑婕。
“姐……”
蒋淑婕犹豫了几秒，抿唇道：“薛凯，愿赌服输。”
“姐——！”薛凯真慌了，凑上前，求饶起来：“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道歉，我给他赔钱，你说赔多少就是多少，你别……”，他一顿，警惕地看一圈周围，然后小声说：“你别让我学狗叫呀！”
“哎”，秦宝川生生打断他要卖惨的心思，说：“薛公子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打赌是相对了，我也应了赌呀，如果我输了，你会轻易放过我么？！不会吧？！”
你只会让我趴在地上多学几声狗叫！
秦宝川目光一冷，道：“我也不为难你，就在这，你学三声狗叫，今天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宝川！”王默象征性地劝了劝。
毕竟，站在一旁偷着乐实在是不太好。
蒋淑婕显然是个没有人敢惹的人物，她不开口，薛凯连动都不敢动。僵持了几秒钟，他见蒋淑婕不发话，就小狗一样祈求地看着她。
“姐，他一个外人，你就这么帮着他？！我叫了十几年姐，你什么时候这样替我撑过腰？！”
到底是叫自己一声姐的人，蒋淑婕念情谊，轻声跟秦宝川商量，说：“宝川，嫂子知道你的意思了，今天是好日子，你就看我的面，饶他两声。”
威已经立起来了，秦宝川没必要死缠烂打那两声狗叫；加上王默一个劲给他使眼色：差不多得了，要啥自行车？！
“行……吧……”，秦宝川不情不愿地松了口，冲着薛凯说：“看我嫂子的面子，你叫一声就走吧！”
“这……姐……”，薛凯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碰到硬茬了，人家根本不怕自己！蒋淑婕已经给了他一个台阶，他也只能这次认栽，酝酿半天，闷头哼了一声：“汪。”
就近的人，包括保镖和迎宾，有绷着表情；有实在憋不住的，迅速测过身。从他们微微发抖的身体来看，秦宝川知道这是笑不活了。
“哎呀，风声太大，我听不清。”秦宝川翻个白眼。
只这一声，薛凯已经是攥紧拳头咬着牙缝挤出来的，结果秦宝川这货竟然还玩这手！他恶狠狠地甩给秦宝川两把眼刀，但依旧不敢妄动，转而看向蒋淑婕。
蒋女士没有任何表示。
这就是站秦宝川的意思。
行，你个烂街仔！给小爷洗干净好好等着！
薛凯拳头捏的生疼，他豁出去了，又硬挤出来一声：“汪。”
“阿嚏！”秦宝川适时来个小喷嚏，完事儿还不忘抱歉地笑对薛凯，歪着脑袋，说：“抱歉，没听清。”
薛凯觉得自己的胸都要气炸了！
“行，本公子记住你了！”薛凯撂下这句狠话，拳头里都掐出来血珠，运足了气，大喊一声：“汪——！”
哎，这就对了嘛！
王默都要笑不活了，侧身假装清嗓子；倒是蒋淑婕全程温柔地看着针锋相对的二人，就像个天使裁判一般。
秦宝川扯了扯唇角，冷笑一声，说：“说好的三声就三声，多了我也不要！你走吧！”说完，他挽住蒋淑婕的手臂，“嫂子，我们进去吧，别让我哥等久了。”
好家伙，还显得他很大度的样子！
蒋淑婕哪能不知道他这小心思，抬手挂了一下他的鼻头，浅笑责备道：“小机灵鬼！”说完，她最后看了一眼薛凯，“明天到办公室找我。”
薛凯这会儿已经出离愤怒，死死盯着秦宝川，但恭敬地应道：“是，姐。”
“不好意思，蒋女士，宝川又乱惹事了。”王默适时跳出来先给秦宝川要个台阶下。
秦宝川配合地冲她吐吐舌头。
“没关系”，蒋淑婕不以为意，“小孩子嘛，爱玩很正常……”，顿了顿，“何况……薛凯一直没人管教，这次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看着三人并排走进去，保镖傻眼了，迎宾傻眼了，众人更是傻眼了。——那烂街仔真的是受邀来的呀！
人群中央，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半天没动。
“薛公子……”，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马尚友觉得这个薛凯可以争取一下，想借机拉近一下关系。
然而不等他介绍自己，就被薛凯一脚踹翻在地。
“滚！烂街仔！”
哦豁——！
尖头皮鞋踢到腹部，那可真是钻心地疼；马尚友捂着肚子滚在地上半天都没起来。等他回神，哪还有薛凯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