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未到，地面传来轻微的震动，随后震动感逐渐增大。
五十万蛮族大军奔袭而来，黑压压一片，其势惊人，煞气直冲云霄，在天空之中形成煞云。
黑云压城城欲摧！
“张姑娘！”
“张姑娘......”
平北城城墙之上，不仅仅有北域大军，还有不少墨者。
其中以张若芸为首。
墨者擅守，蛮族南下，自然登上城楼协助守城。
每次蛮族南下，兵临城下之时，墨家之人都会前来。
此事，北域之人司空见惯。
守城墨者，大多都和守城将士相熟。
不是战友，胜似战友。
“蛮族什么时候这般异想天开了？”张若芸看向周武，说道，“别说如今平北城中有数十万大军，哪怕不多，他蛮族也想凭借这几十万破城？”
平北城乃北域北方门户。
蛮族想要大举南下，必先破平北城。
这也是北域将平北城设为首府的一个原因。
当然，并非说除了平北城这一条路之外，其他地方就入不了北域。
只是道路难行，不利骑兵。
若是人少，进入北域腹地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蛮族大举南下，唯有先破平北城。
平北城一破，其后一马平川，再无险关，整个大夏都将落入蛮族的铁骑之下。
“先锋军而已！”周武却是一笑，说道。
“苏赫巴鲁和阿尔斯楞就不怕这几十万大军被你吃掉？”张若芸说道。
北域绝对有实力吃掉这先锋大军。
“蛮族两百多万大军不是在其后么？”周武说道，“这先锋大军若是拖住我北域大军几个时辰，蛮族大军一到，我北域大军怕是插翅难逃。”
“蛮族还这般轻视你？”张若芸皱了皱眉，随即舒展开来，道，“看来，上次草原一战，你由守转攻，让蛮族起了其他心思。”
“他们对我还不够了解，我周武是那种因一场大胜而志得意满，甚至自大的人么？”周武摇头，说道，“何况，若我真想吃掉他先锋大军，又何必等到兵临城下之时。”
“传令李栋，出击！”
周武说着，随即对旁边的万纤柔道了一句。
未多久，飞舰军在平北城之中飞起，并向城外蛮族先锋大军而去。
“飞舰军阵型似乎不一样了？”张若芸疑惑的问道。
此次，飞舰军却是分作两拨。
“试探一下，自然要做好接应。”周武说道。
张若芸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说道。
“急奔而来，却不凝聚军阵，蛮族先锋军竟如此自大。他们真以为我军不会出城迎战么？”韩义哼了一声，说道。
“若要迎战，又何必等到兵临城下。”霍青说道，“此时可不是我军出击的最佳时机。”
大军兵临城下，城中大军却出城迎击。
战，没这样打的。
“冲在前面之人，应该就是阿尔斯楞的人马。”卫北开口说道。
那就难怪了。
阿尔斯楞之人并没有与周武打过交道，难免少了几分慎重。
“轰轰轰！”
飞舰军出城，速度极快，再加上蛮族大军奔袭而来的速度，眨眼就相遇。
然后，飞舰军就是一通炮轰，直接炸得其人仰马翻。
蛮族大军似乎被飞舰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出现些许慌乱。
不过，蛮族大将也非浪得虚名，很快稳住军心，御兵成阵，进行防御。
骑兵军阵，多以进攻为主。
防守的还真不多，而且受兵种限制，防御力也并不强悍。
况且，他们遭遇的还是飞舰军。
“射！”
御兵成阵，铺天盖地的箭矢射向飞舰军。
射程的确够了，可威力却有限，压根儿射不破战舰的防御，对飞舰军没有造成任何伤亡，甚至对战舰的损伤也是极为有限。
被动挨打，无力还击。
这对军心的影响难以想象。
“阿尔斯楞旗下这个大将，不凡。”
周武见蛮族大军迅速成阵，防御的同时，还做出反击，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即便那反击压根儿对飞舰军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其他人也尽皆点了点头，收起之前对那将领的轻视。
“苏赫巴鲁的人停下来了！”霍青道。
苏赫巴鲁的人似乎要谨慎许多，奔驰而来，却是以军阵的形势而来，速度自然慢上许多。
那将领见飞舰军出城，勒马而停，压根儿就没有上前支援的意思。
阿尔斯楞旗下大将见此，暗恨不已。
真是岂有此理。
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盟友见了，却是旁观，这还打个屁啊！
“嗯？有意思啊！”
周武忽然笑了。
阿尔斯楞旗下那大将军，竟然率兵直奔苏赫巴鲁的人而去。
这是要祸水东引，还是有难同当？
飞舰军见此，却是追着其大军猛轰！
“混账！”
苏赫巴鲁的先锋大将见此，顿时怒骂一声，随即下令撤退。
不过，跑了片刻，却见飞舰军压根儿就没有理会他们，而是一直追着阿尔斯楞的人狂轰滥炸。
这怎么回事儿？
那将领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了。
这是离间之计啊！
可那又如何？
那将领未曾想过去支援，也没法支援。
难道上去跟着挨打，借此证明自己等人未与北域合谋？
何况，看着对方挨打，那将领内心之中还是有几分舒爽的。
他刚才好意劝过对方，得到的却是嘲讽。
“将主，蛮族似乎没有针对飞舰军之法。”卫北开口说道。
“未必！”霍青说道，“蛮族若有应对之法，或许并不在先锋大军之中，小心一些也好。此战，或许只是让我等掉以轻心。”
周武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传令李栋，收兵！”
蛮族大军奔逃，飞舰军上弩炮的准头自然大打折扣，对蛮族大军造成的杀伤力有限。继续追击，战果有限，纯属浪费，得不偿失而已。
“阿尔斯楞的这个大将，的确不凡，竟然知晓分散逃窜。”韩义开口说道。
飞舰军战舰只有那么多，而且若是分散追击，难免遭受强者。
可若是不分散，如何追击？
几百艘战舰撵这几十或几百骑兵狂轰滥炸？
这也是周武下令收兵的一个原因。
“逃窜么？”卫北却摇了摇头，道，“阵型可并非乱。”
阵型未乱，用“逃窜”二字自然不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