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行与周武见面不过两次，不过对周武还是极为认可的。
不然，他也不会留在北域，更不会召集农家弟子前来。
可事涉皇储之争，却不得不让人慎重。
他农家如今可不像墨家和医家那般与周武牵连甚深。
不过，许行却很清楚，随着时间推移，他农家也早晚会像墨家和医家那般，打上周武的烙印。
“将主，回城么？”万纤柔问及思索的周武，道。
“既然出城了，那就去英烈祠看看吧！”周武叹了口气，说道。
万纤柔点了点头。
每次大战之后，周武都会去英烈祠转转。
英烈祠乃是周武极力主张修建，里面供奉着北域战死的将士。
上次来，不过是数月之前。
那次，有数十万人的名字刻入了英烈祠中的英雄碑上。
这次又将有数万人。
英烈祠很大，因为北域战死的人太多。
战死之人，显然不仅仅只是刻一个名字上去，不少还会铭刻其生平等。
占地广，所以建在了城外，不过离城不远，里面香火不断，也有专人看守。
周武和万纤柔两人此来，并没有张扬。
看着英烈祠之中一块块墓碑，墓碑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周武看向万纤柔，说道：“你说，我们是否也会成为这石碑上的一个名字？”
“不会！”万纤柔摇头，说道，“将主会带我们平定蛮族，那时这里就不会新添石碑，石碑上也不会再新添名字。”
“我也希望有那么一天。”周武笑着说道。
“将主，你说外族觊觎中原，真是只是因为中原富庶么？”万纤柔忽然问道。
从古至今，外族入侵中原都从未停止过。
这让万纤柔难以理解。
中原富庶，其他地方难道就差了？
就如南夷，盛产粮食，珍珠等。粮食更少一年两季，甚至三季。
“因为中原承载人间气运，也唯有中原皇朝之主，可称人皇！”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谁！”
万纤柔满是戒备的看向四周。
一个老人忽然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他？
周武看向那老人，立马就认了出来了。
此人就是当初他从京都回北域，惊走姬承民的那老人。
他是谁，周武亦有所猜测。
“你终究还是来了。”
万纤柔欲拔剑，却被周武给阻止了。
来人显然没有恶意。
若有恶意，他与万纤柔只有逃的份儿。
惊走姬承民这样一个亚圣境的高手，他们两人能否逃走都两说。
“你似乎不想见我。”那老人笑着说道。
万纤柔疑惑的看了看那老人，感觉此人面相似曾相识，随即又疑惑的看了看周武。
她似乎也有所猜测了。
他们两人长得有些相像。
“见与不见，又有什么意义？”周武说道。
他不想见么？
或许吧！
又或许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你与你母亲长得很像。”那老人笑着说道。
此话一出，万纤柔已经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此人就是天庭昊天，周武的外公。
“将主！”
万纤柔忽然出声，虽没说什么，可周武却知晓她的意思，随即点了点头。
见此，万纤柔随即转身出去了。
天庭昊天乃周武外公，应该不会对周武不利。
何况，就算不利，她在此，不但不会帮到周武，反而会成为累赘。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昊天找来，定然有事儿与将主要谈，不管什么事儿，她都不应该在场。
作为周武的护卫统领，万纤柔又岂会没点眼力劲？
“谁能想到，闭关出来，我张元竟然多了一个外孙。”那老人有些感慨的说道，“还是一个如此优秀的外孙。你母亲在天有灵，也会感到欣慰。”
这一代昊天原名张元么？
周武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
他面对这老人情绪有些复杂，但却并非没有防范。
文丰、关凯等天庭之人，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若非苏溪让他有所改变，他都认定天庭之人，都是一群疯子。
何况，周武这些年大战不断，对一个不熟悉之人，自然有所戒备，哪怕彼此之间有血缘关系。
“你似乎对我有所戒备？”张元看向周武，却是一笑。
以他的眼力，周武对他有戒备之心，又岂会看不出来。
“你觉得我应该对你放下戒备么？”周武没有否认，却反问道。
“如此也好！”张元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防心之心不可无。唯有这样，才能活得更久。你比我这老头子活得明白。”
周武沉默，却闪过一丝惊讶。
“若非我信任之人出卖，当年又岂会让紫薇一再逃脱，如今还成了气候。”张元摇头，说道，“数年前一战，我伤得比他重，也是在此。”
“你今日前来，想来不会只是说这些吧？”周武开口问道。
张元找来，绝对不是什么得空来看看自己。
无事不登三宝殿！
至于张元被自己信任的人出卖，周武没多大的兴趣。
“此物，你收好！”
张元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周武。
周武并没有接，而是淡淡的看向张元。
“此来昊天的传承之物，也是昊天一脉的令牌。”张元说道，“老夫没几年可活，也不知道寿元尽时能否替你母亲报仇。”
周武看向张元，见其似乎心城，随即说道：“我有我的道。”
他修兵家之道，而且已经悟出圣意，自然对什么昊天传承没什么兴趣。
“天道、地道、人道，皆是道。万道殊途同归。”张元说道，“昊天之道乃天帝之道，与人皇之道皆为帝皇之道。”
“人道大昌，诸子百家传扬天下。”张元继续说道，“天道、地道没落，上古炼气士更被妖魔化。说到底，不过是百家争鸣的牺牲品而已。”
“天庭地府欲开天地之门，使仙神重现人间。”张元说道，“这话不假，可如今想要重开天地之门的人真的只有走天道、地道的修者么？人道诸子百家的人恐怕更多。”
周武不语，这话的确不假。
当今人皇都想要重开机天地之门，就可以想象了。
“一样么？”周武淡淡的说道，“有人重开天地之门，想要成为那些仙神的奴仆。而有些人想要重开天地之门，却是想要成为那些仙神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