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带着周武进了一小楼。
楼中有乐师表演，大厅之中，有不少宾客，虽有饮酒，却没有高谈阔论，只是偶尔有人低声浅谈，更多的还是聆听乐师之音。
朱允要了一个包间，并没有坐大厅。
“曦月楼背后是谁？”
进入一包间，周武随口问及朱允。
他们两人又不是傻子，且修兵家之道，自然不会被人利用，成为其手中之刀。
他们恨蛮族，却不会明知是坑，却还要跳下去。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们都清楚，曦月楼有足够的势力解决。
京都多权贵，可又有几人敢在曦月楼闹事？
“不知。”朱允摇头，说道，“传闻不少，甚至有传闻曦月楼背后，乃是圣上。”
“嗯？”
周武有些惊讶。
人皇与曦月楼有牵扯？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
人皇或许不可能，但皇室的话，那就未必了。
曦月楼绝对是一个收集情报的好地方。
“传闻而已，不可尽信。人皇也不会因此而出面澄清。”朱允说道，“不过，曦月楼背后有阴阳家，却是不假。所以，一般人也不会在此闹事。”
周武点了点头，阴阳家并非当世显学，但门人也是不少，而且阴阳家神通乃诸子百家之中最为诡异的，一般势力还真不愿意招惹。
“苏溪此人，极有手段，朝中百官，哪怕是皇室诸多王爷、皇子，都是曦月楼的常客。”朱允说道，“刚才她应该是冲你来的。至于蛮族之事，或许只是一个巧合。”
巧合么？或许吧！
周武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这话话题。苏溪是聪明人，应该不会认为自己和朱允在她三言两语之下，就替她出头，成她手中之刀。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会这般惹人生厌。
酒菜很快上来，连续几碗酒下肚，话茬也打开了。
“伯父伯母他们之事，我有所听闻......”朱允说道，“节哀顺变。”
他不懂如何安慰人。
可有些事儿，却也难以装着不知。
“生离死别，你我还见得少么？安慰之言，就不用说了。”周武摇头说道，“子欲养而亲不待，只是难免有所遗憾而已。如今能做的不过是替他们报仇，以祭奠他们在天之灵。”
“我听说是天庭之人？”朱允问道。
“嗯！”周武点了点头，说道，“天庭之人杀他们，不过是受我牵连。我不知天庭为何要杀我而后快，也无需知道。灭了天庭就是了。”
说到这儿，周武脑海再次浮现出之前人皇所说。
要杀他的真的只有天庭紫薇大帝一脉么？
“若有所需，在所不辞。”朱允说道。
天庭如何，他多少还是有所耳闻的。
周武乃北域将主，势力雄厚，本身又是高手。可毕竟，敌暗我明。
“好啊。”周武笑着说道。
不过，他从未想过把朱允牵扯进来。
两人聊着，逐渐将话题聊到以往之事上。
“唉，还是在北域的时候痛快啊！”朱允笑着说道，“你说我当年若留在北域，我现在能在北域混个二品镇守什么的。”
他是禁军主将，三品军职。
不过，真要较真儿起来，一道镇守，未必比得上他这个禁军主将。
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还是人皇亲军。
周武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却忽然看向门外。
朱允眉头一皱。
“让开！”
此时，门外传来一声厉喝之声。
“你可知我是谁，竟敢拦我？”
那声音接着说道。
“这是大皇子的声音。”朱允眉头紧皱，随即低声对周武说到，“大皇子行事霸道，万将军将之拦在门外......”
“放肆，你敢对大皇子拔剑，可知罪？”
另一个声音响起，应该是那大皇子随行之人。
万纤柔显然没有任何退缩，甚至拔剑相阻了。
“纤柔，让他进来！”周武淡淡的说道。
“周将军，你手下之人静安对我拔剑，是否太没规矩了？”大皇子阴沉着脸进来，冷声说道。
“职责所在，何错之有？”周武淡淡的说道，“到是大皇子你...刚才表面身份道明来意了么？你横冲直撞而来，是欲破门而入，还是意欲为何？”
“周某最近几度被人刺杀，万将军作为我护卫统领，只是拔剑而没动手，已经很是克制了。”周武接着说道。
“你！”
大皇子姬兴没想到周武如此不给面子，顿时脸色阴沉，眼中闪过怒火。
周武这是在训斥他行事不端，有失礼节。
“大皇子还有事儿？”周武淡淡的说道，“我见你似乎喝了不少酒，就当你酒后无状，不与你计较，还请莫要打扰我与友人叙旧。”
“周将军，好不威风？这是大皇子，你敢对其如此无礼？”姬兴身边之人，厉声说道。
语气之中，带着嘲讽，以及呵斥。
你的人拦了大皇子不说，你竟然如此训斥，这是置大皇子于何地？
这是为臣之道？
周武冷眼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如遭雷击，脸色瞬间苍白。
“大皇子才是真威风，想去那儿去那儿，谁阻挡谁就是没规矩。”朱允却冷声说道，“不知道日后大皇子闯皇宫，下官是拦还是不拦？若拦，是否也是没规矩？”
姬兴以及身边之人，一听之下，脸色一变。
这帽子可就不小了。
“朱将军误会了。”姬兴身边另一人，随即说道，“大殿下只是对周将军仰慕已久，忽然听闻周将军在此，所以迫不及待前来，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周将军，刚才是我唐突了，还请见谅。”姬兴压下心中怒火，随即说道，“改日摆宴向你致歉。今日，就不打扰两位将军兴致了。”
姬兴说完，转身就走了，而走的时候，却看了刚才呵斥周武之人。
此时，他的酒劲也过了。
他不是傻子。
此时显然已经反应过来了。
他的确是想拉拢周武，可拉拢不了，也不会傻乎乎的得罪，那不是将之推到独立面么。
“你刚才不应该开口。”
姬兴走后，周武看向朱允，说道。
“无事！”朱允说道，“朱家屹立不倒，可不仅仅是忠于人皇，不参与皇储之争。”
周武点了点头，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宁侯一门，屹立不倒，最关键的还是在于人皇有依仗他们之处。
“没想到皇储之争，竟然这般激烈了。”周武摇头说道。
刚才之事，他又岂会看不出来，姬兴被人算计了。
可那又如何？
人，总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哪怕是被人算计。
训了也就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