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朗既然讲了要送云帆安静地离开,就决不会叫人闹事儿。

他戴上面具,走向那名落魄的年青人。

那年青人看到夏云朗向他这里走来,赶快说:“你好,我是夏云帆的大学室友。你该是云帆的哥哥吧?”

“我是,你怎样证实你的身份?”不怪夏云朗小心,夏云帆的葬礼在某种层面,一旦被人捣乱,也可以成为夏家被上流世家们谈论的八卦;更关键的是,夏云帆的名誉会被人反复利用。这是夏云朗决对不准出现的。

“我们以前见过的,每年大学开学,全都是你送云帆去上学的。”那年青人赶快说。

夏云朗对以前的事儿还有点印象,稍微回想,倒想起了这名青年的脸,是跟云帆比较亲昵的一个,为人也非常开朗。

“行,你进来,很感谢你还记着云帆。”

手下们听见夏云朗,果决松开束缚着青年的手。但仍然有机灵的,寸步不离地跟着这名年青人。

“谢谢大哥。我就来看一下云帆,那场车祸,也是蛮出乎大家预料的。”

年青人见夏云朗不再拒绝他入场,赶快和夏云朗套起近乎。

夏云朗听见他,却是步伐一顿,转头用阴寒的眼见着他,“你什么意思?”

这名落魄的年青人竟然没被夏云朗的目光吓到。

要知道,夏云朗的眼色,可以叫任何人为之担惊受怕。

落魄青年像是没看见夏云朗的眼,毫不在乎的张口:“大哥,你不要误解呀。我只是感慨一下。到底,云帆英年早逝,也是叫人蛮可惜的。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要是没最开始那场车祸,也不会这样。”

“你怎么知道云帆的灵堂在这里?”夏云朗似乎没听见他的答复,又从新问了个问题。

青年不解地反问道,“大哥,你莫非不知道大兴市报纸上,已刊登夏家二少不幸过世的消息么?”

“说来也是缘,若非我近来失业,每天看报纸找招聘广告,我也不知云帆竟然会没了!”

“大学时,云帆总是穿大牌货,他又曾和我讲过家境还不错,报上载了他的生平,跟云帆的经历八九不离十。我就来看一下究竟是同名,还是真的是他本人。”

“大哥,您节哀。”

青年的一通话,毫无漏洞。

可是夏云朗就是觉的有一些不对劲儿。

……

庆阳市,何朝阳的微信上收到好友张彦发来的照片。

是报纸,上边说着“哀悼夏家二少”的话。

何朝阳不解的发了一个问号,完后把手机丢在边上,去哄今日出门又哭唧唧的沈云鹤,心中惦念着沈宛宛这几天的怪异表现,有一些担忧她患了产后抑郁。

他没留意到手机屏显不断的闪烁,有消息一直传来。

一会儿后,车稳当的停康复医生办公室门前。

何朝阳把宝贝送进干预室。

医生说今日要开始隔离医治,爸妈不能陪同。

何朝阳不安心地留下了随行的专业护工,完后出来干预室。

小云鹤在背后又开始哭,何朝阳咬咬牙,一狠心,还是迈出了干预室。

这会工夫,他才得空查看手机。

张彦那里又在刷屏,何朝阳暗想,若非重要消息,他定要把张彦拉黑一个月。

可是当他看明白消息内容时,心里的腹讳立即停止。

“过世的这个,是医药世家的夏二少,夏云帆。”

“你之前叫我查的夏云朗,竟然是他哥!”

“如今夏云朗医院中有人传言,夏家两兄弟为一女人吵架,完后夏二少被气进医院,没救回来!惊不惊喜!”

何朝阳没理睬他的神经质,抓中重点问。

“可靠么?能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么?”

那里像是等待好久,立即传出消息。

“既然是传言,自然不可靠呀!可我觉的也不是空穴来风。”

“至于那女人的名,我去打听打听。老大,稍等噢。”

何朝阳不知为什么,有一些慌张的攥住手机。他暗中请过侦探,夏云朗平常好像不近女色,可沈宛宛是个意外。

不知,是否有第二个意外?

张彦那里好快传出消息。

“医院的人说,据当时在场的人回忆,那女人是叫什么宛宛还是圆圆。”

何朝阳心一下冷了。

可能就是沈宛宛?

那要不要告诉沈宛宛,夏云帆已过世的消息?

夏云朗竟然没乘这机会联系沈宛宛?从夏云朗的角度思考,按说,这是一个打击沈宛宛的好机会。

何朝阳纠结了几分钟,最后还是决断权当什么也不知道。

发消息谢过张彦,他就起身去监控室查看沈云鹤的训练过程了。

……

夏云朗那天在葬礼上听见那年青人的言语后,心里就埋了一颗困惑的种子。

他命令属下,在年青人离开葬礼后,跟踪着他,纪录他的生活中的人。

同时,夏云朗也打起精神,像有了动力。

他打算从新调查起先的车祸一事。

尽管云帆说是他的错,可是他总觉自己对车祸真相的执念不会毫无根据。

这件事,一定有不对劲儿的地方。

最开始定案的行车纪录仪上的监控视频,据说在洪水中毁了。

可是夏云朗坚信:只需是发生过的事,肯定会有蛛丝马迹!

夏云帆过世后,夏父夏母遭受的打击也非常大。

他们想乘着自己还活着,跟大儿子一起,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

因此,夏云帆头七还没过去,夏家爸妈就逼迫着夏云朗搬回老家。

正好夏云朗最近没精力去医院,也没心思应付上门的同事,于是干脆的答应了父母的要求。

这天,夏云朗一大早就打了属下的电话,吩咐今日要做的事。

他调查的重点,依旧是驼峰那块区域。

起先太过仓促,肯定还有蛛丝马迹是大家没留意到的。

夏云朗的这个想法果真没错。

他才坐餐厅中,要吃早饭时,私人手机响了。

夏云朗看见是刚才通过电话属下,觉察到可能有收获了。

习惯使然,他拉开玻璃门,进露天阳台,又合上,这才接起电话。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