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叔没说话,点燃一颗烟,深吸了一口。
吐出一口烟后,才缓缓开口。
“把他们放了,然后让小青去杀了风哥。”
“这样,该有的功德,一分都不会少。”
金叔说的有道理,我点了点头。
而就在这时,二师伯却站起来反驳了。
二师伯脸色铁青,隐约带着怒容:“不行!”
我莫名其妙看了二师伯一眼,以为他又在发散自己的烂好心。
结果紧接着,二师伯继续开口。
“报警,必须报警!段智风这样的人,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要杀,也要等他进监狱再杀!”
……得。
二师伯,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是个滥好人。
这俩人,一个比一个狠。
但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二师伯终于相信了。
相信他那个风老弟,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掏出手机,刚要准备报警。
二师伯却拦住了我:“还是我来吧,我有熟人。”
想想也是,二师伯身为一院之长,这方面的熟人,肯定是多多少少有一些的。
二师伯打完电话,和我一起蹲在地窖门口抽烟。
烟抽完了,我俩谁也没说话。
但没过多久,外面就响起了汽车鸣笛的声音。
我和二师伯走了出去,蛇厂外停着两辆改装荣威350,顶部闪着红蓝灯。
为首的老同志朝着二师伯打了个招呼:“老黄。”
二师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废话,直接一边简单说了下情况,一边带着对方朝着里面走去。
到了地窖,老同志只是抽着鼻子嗅了嗅,还没等进去,便笃定二师伯说的话半分不掺假。
“马上封锁现场!”
老同志话音一落,跟来的人立刻忙活起来。
我们作为目击者加上证人,自然是要留下的。
老同志扫了眼我和金叔,然后转向二师伯。
“老黄,你怎么会在这?”
我心里一提。
说实话,我对二师伯的了解虽然不深,但他绝对不是满嘴跑火车的人。
对方可是老同志了,万一从二师伯的话里找出什么破绽,非要对我们刨根问底。
那自然是麻烦事一件。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
有句话,叫近墨者黑。
二师伯脸色都不红一下,直接开口道:“是这样,我最近正在研究蛇与风湿痹症之间的关系。”
“本来是想要购买一些活体样本作为实验,就通过朋友找到了这里。”
“但我万万没想到,这下面居然有这样一个地方!”
“老周,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一定要彻查到底!”
老同志听了二师伯的话,顿时握紧了拳头,坚定点头道:“我义不容辞!”
二师伯在那脸不红心不跳地点了点头,我侧过脸,看了一眼我身边的金叔。
除了金叔,哪有人天生就会撒谎的!
我敢打包票,二师伯谎话章口就来的架势,绝对是根金叔学的!
金叔却一脸无辜,回看了我一眼。
这时候,老同志也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我们两个身上了。
“对了,老黄,这两位是……”
二师伯面不改色道:“啊,这位是我朋友,这孩子是他邻居,就是这孩子带我来蛇厂的。”
老同志点了点头:“行,老黄,你跟我们回去一趟做个笔录吧,方便吗?”
“方便的。”二师伯话音一落,搓了搓手,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就是这事,得和孩子家里人说一声,不然你等我们几分钟,我们去打个电话?”
老同志颔首:“去吧,我在这等你们。”
二师伯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赶紧跟上。
金叔紧随其后。
到了外边,二师伯装出一副打电话的样子,实际上在嘱咐我们。
二师伯飞快道:“没什么要注意的,刚才我和老周说的你们都听见了,到时候都说地窖是天齐发现的,知道吧?”
我点点头答应下来,这也是防止我们三个分开做笔录的时候,口径不统一。
就算是做好事,这样也太奇怪了。
这种时候,我可不想给自己找什么没必要的麻烦。
但返回去找老周的时候,让我看到了倒吸冷气的一幕。
小青就在几个同志身边走来走去,甚至还饶有兴致地伸出手吧啦吧啦对方的肩章,摸摸对方的帽子。
我魂差点吓飞了!
好在金叔拉了一把,我飞快回过神来。
小青可是妖,估摸着是隐匿气息或者是用了隐身术之类的术法。
想到这,我也是松了一口气。
小青也就是看个新鲜,毕竟她伪装的那么好,人类的许多事情,估计也见了不少,很快就失去兴致,去看同类了。
我也没叫她,免得节外生枝。
终究是一只妖,有的是办法离开。
只不过在离开蛇厂的时候,刚迈出大门,就听到了身后的哭声。
那哭声凄厉,几个同志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和金叔对视一眼,就知道是小青。
忍不住回头望去。
小青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外跑过来,怀里还抱着一条半人多长的竹叶青,边走边嚎。
这场景一点都不可笑,甚至让人看了就平白多几分鼻酸。
看着我们一起和几个同志一起走远,小青也不追了。
而是朝我的方向遥遥跪下,磕了个头。
……奇怪。
那不会是她的孩子吧?
可她孩子不是被吃了么?
但如果不是她孩子,她哭个什么劲儿?
我压下心里的疑问,和几个同志一起上了车,反正有小青微信,等做完笔录再问也不迟。
……
回到南麻街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我美滋滋的走在街上,逢人就给看我手里《人民卫士》的荣誉证书。
人民卫士啊朋友们!
这是何等的殊荣!
证书里还夹着五百块奖金。
这五百块的意义可非比寻常。
毫不夸张的说。
除了九年义务制教育,我这辈子薅这种羊毛……不对,获得这种荣誉的机会可不多。
推开纹身店的门,饭菜的香气就从厨房传了过来。
“天齐?你回来啦?”可恩的声音传来。
我嗯了一声,开始吃饭。
吃完饭之后,我坐在沙发上,摸出手机,刷了会斗音。
没几条过去,斗音就给我推送了当地新闻。
我一看被几个同志夹在中间,双手被反铐的人,就觉得眼熟。
果不其然。
“今日,苏城警方破获一起特大非法拘禁案,主谋段智风,系苏城智风人力外包股份有限公司法人,他利用……”
“段智风?”可恩在一旁凑了过来:“他被抓了?”
我无心继续听,切掉了斗音界面:“嗯。”
可恩当时睁大了眼睛:“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个老变态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了天齐,他是不是非法拘禁少女了,你快给我讲讲……”
电话已经拨出去了,我在手边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可恩别说话。
我在给二师伯打电话。
必须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段智风怎么成了非法拘禁?
他干的事,性质明明比非法拘禁更恶劣!
这是注定要吃枪子儿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