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纪岩和缇娜逛街的同一时间,帝都南部山区,教会集中营所在地已经是一片狼藉了。

由于“噬”组织的袭击,集中营几乎被摧毁殆尽,守卫骑士也死了大半,现场没剩下几间完好的房子,集中营里关押的囚犯也是死的死,逃的逃,一个不剩。

集中营被破坏到这种程度,拉夫曼自然是难辞其咎。

此时,他正在营区的操场上迎接总部的代表,确切地说是调查他的代表,如果不伺候好这个祖宗,他恐怕得吃不了兜着走。

对此,他自然是忐忑不安,带着剩下的守卫骑士站成一排,欢迎使者到来。

在他们正前方,停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车门打开了,从上面跳下来的却不是身着牧师服的高等牧师,而是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小女孩。

她眉目清秀,留着一头褐色的可爱马尾,体态娇小,像是还没发育完全,看过去似乎是未成年,但实际年龄要比想象中的大。

看着这个少女,拉夫曼却兴不起半点轻视,反而露出复杂的神情。

他非常了解这个少女在教会中的地位。

艾偌雅·特雷诺莎莉,教会骑士团高级骑士之一。

这高级骑士在教会中的地位很高,在七神教里,牧师的职位自上而下分为主教、副主教、高级司祭、中级司祭、普通司祭、高级牧师,中级牧师、普通牧师这八个阶层。

虽然对外他们都宣称是牧师,但实际上等级森严,拉夫曼虽然掌管了教会重地集中营,但是阶级上只属于中级司祭。

眼前这位小女孩在教会中的地位却相当于高级司祭,正好压过自己一级。

而且能成为高级教会骑士的,都是实力非常出众的战士,对教会来说是无比重要的财富,在这点上也是拉夫曼难以企及的。

“欢迎您莅临集中营指导工作,特使大人。”

拉夫曼尽力摆出一副讨好的笑容迎上前去说道。

特雷诺莎莉看了他一眼,眼中尽是不屑和厌恶。

“拉夫曼司祭,你这回铸成大错了,清楚吗?”

“我知道,我知道。”

拉夫曼冷汗直流,忍不住掏出手绢来,不停地擦拭额头上的不断淌出的汗珠。

“哼,知道就好,我刚来到此地,还不了解事情的始末,你汇报一下当时的情况和损失情况吧。”

“是,特使大人。”

拉夫曼不得不将集中营的损失情况和遭到噬组织袭击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听了他说明之后特雷诺莎莉陷入思考,好像在整理他说的东西。

时间分秒流逝,在场的人都静默不语,在等特使大人说话,她的话也许就代表大家未来的命运。

“袭击是突然发生的,所以说你没有准备,致使集中营被摧毁是这样吗?”

有一会儿,特雷诺莎莉才继续询问道。

“是的。”

“那么就说明你在集中营预警措施上做得很不够啊,如果能在他们准备突袭之前,就发现他们,并组织骑士进行抵御,他们就不会得逞了。而你们没做好这些,导致被袭击的时候乱作一团,毫无组织,所以才被敌人攻破了营地。”

听她侃侃而谈,拉夫曼很想大声吼道,你说的都是屁话啊,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你来试试看吧?

可惜他敢吗?

“是的,全是在下失职啊,本来我们可以做得更好的,所以我们下次一定会努力的。”

他不得不如此回答。

“哼,下一次,你认为还会有下一次吗?集中营所有的异端都逃跑了,最重要的是地牢被劫,其中关押的可都是对帝国和教会有重大威胁的人物,他们加入了噬,对我们太有威胁了,你罪不可赦。”

“那么对在下的审判是?”

胖子深吸一口气,用颤抖声音问到。

“你已经被贬为最低级的普通牧师了,从偏远之地基层再慢慢干起吧,这还是看在你为教会贡献多年以后的宽大处理,否则你小命难保!”

“妈妈的,这群高层人物纯粹是在找替罪羊罢了,明明是他们没做好保密工作,现在出了事情,都怪罪到我的头上了!”

拉夫曼的内心正在咆哮,十分愤怒,确切地说是怒不敢言,即使知道事实也得默默受罚。

“不过在你走马上任新职位之前,还必须把这里清理得干干净净,不准留下一砖一瓦,懂得吗?”

特雷诺莎莉用危险的目光盯着他。

“这是要我们销毁证据啊。”

拉夫曼内心一动,教会集中营中发生过许多非人道事件,如果暴露出去,绝对会引起许多人对教会的不满,重新掀起反对教会的热潮。

集中营中关押的人都已经跑出去了,都找回来几乎不可能,现在要销毁物证就是当务之急的事情。

“您就放心吧,一砖一瓦都不会留下。”

“很好,我走了。”

她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转身上了马车。

等到她的马车跑远了,拉夫曼才舒了口气。

“哎,终于送走了这尊瘟神了!”

他叹道,然后转过身来对在场的守卫骑士吼道。

“还不去干活?特使大人说了,一砖一瓦都不准留下!”

“是,大人!”

骑士们赶紧答道。

其实他们现在已经不必要再惧怕这个贪婪的家伙了。因为拉夫曼现在的职位恐怕比他们都低。

可是那老匹夫毕竟经营集中营多年,余威犹在,所以大家都还下意识服从他命令。

“哼,一群蠢货!”

看着那群呆头呆脑的骑士都跑去清理垃圾了。拉夫曼摇了摇头冷笑到。

“好在我做司祭多年,还搜刮了不少好处呢?即使到了地方从最底层做起,我依旧能够吃香喝辣。”

这个守财奴得意地想到。

一想到他那可爱的财宝们,他就想去自己房间的密室了,那里因为远离操场地区,所以并未遭受任何损失,这是他唯一庆幸的地方。

拉夫曼连跑带跳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怀着激动而又稍微有些忐忑的心情打开地下室,然后一看。

他幸幸苦苦积累下来的绝大多数财富都已经不翼而飞,只留给他几箩筐破铜钱,而就在密室的墙上还破了一个大洞。

“是谁,是谁偷了我的财宝!”

拉夫曼大声吼叫,气愤难以抑制,全身赘肉都在疯狂抖动。

突然,他冷不丁看到了自己派人放在架子旁的那把黑剑也已经消失不见了,顿时就猜到了罪魁祸首。

“纪岩,我和你势不两立!”

胖子凄厉地喊到,接着他感到两眼一黑,就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