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呆在军营中也不是个事。
苏汐醒了后,宁泽年身上的伤也无大碍,便拾掇拾掇准备离开。
宁泽年都走了,程云辉自然也不好继续留着。
坐上心爱的小毛驴,慢悠悠的回城去。
宋西野也是,不过他总算是求了一只亲卫队,大概二十几人的模样,说是协助办案,但也就是保护他的生命安全。
不过,实际上这些兵士真正的目标是宁泽年。
故而,宋太守并没有打算放宁泽年会大邑县,便是将其继续留在府上……另一间宋府。
宋家院子不少,原先的死了人,不能继续住着,便搬到了城东的一处别院,虽然不如太守府阔气、上档次,但还是让宁泽年不由感叹。
宋太守见此,也是答应,只要完事,便将这院子送给他。
宁公子欣然接受,虽然他知道结果一般来说自己是得不到的。
他们这边回了城,常氏那边自然是知道,也同样会反应。
几日的时间,常四爷本可以将府衙与锦衣卫收入囊中,但介于二者实在是鸡肋,便没有理会。
一开始呢,他们倒是有准备在城门口安排一场刺杀,不过戒备森严的扬州兵营护卫让他放弃,毕竟暂时而言,他们还不想与戴仁雄结仇。
毕竟一旦结仇,这对于他们而言,将来笼络扬州兵权也将会是一间极其困难的事情。
目光回到宋西野这边。
自打与常氏撕破脸皮后,二人之间原本所谓的结盟也怦然碎成了渣渣。
而经历了数次的变动,此番回城,他也展现了一个太守的该有的魄力。
他没有选择依靠十几个护卫,而是重整府衙,先是让府衙将码头的权力一一收拢,直接断了常氏的大部分财路,随后又是让锦衣卫将太守府一案迅速立案。
虽然这两步看上去没有什么软用,实际上还真没啥软用。
常氏早早料到这点,便已然断了码头生意,如今出了寥寥几只与官府合作的商队外,便没了。
而所谓立案,就锦衣卫那尿性,就算查出来了,能怎么样。
故而常四爷只是一笑而过,没当回事。
宋西野自是知道,他这么做也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想看看站在他身边的人有多少,只是很显然,没几个。
不过回城的第二日,他便又开始了自己的“报复”。
收拢实力,一面控制着码头,一面带着府衙一个接着一个的查封常氏的产业,当然,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循序渐进。
但几日下来,常氏原本满城的商铺,竟是缩减了大半,这着实让那位依旧按兵不动的常四爷肉痛了一阵。
但奇怪的是,常氏依旧没有动作,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认怂了。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商斗不过官?”
故而也有几个本地富商想着投靠宋西野。
回城后的第一日,陆小姐了趟扬州城,但很快离开。
回城后的第三日,苏汐也来了扬州城,但并没有进宋府,而是与宁泽年在城外见了一面,这件事倒是让宋西野与常氏的眼线发觉。
二人的密会更是让他们不由猜测其中是否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不过当看见宁泽年将苏汐搂紧怀中时,明白了。
沦陷了。
而这一幕,竟然好巧不巧的被带着饭菜来城里的陆冉瞧见。
宁陆二人什么关系,宋西野他们早已心有猜测,果不其然,当天,陆小姐便纵马离开,不消片刻没了踪影。
对此,宋西野无奈一笑,“宁泽年少年气盛,未到时候便开始三妻四妾,这不,被正室发现了,可不得完。”
“那陆小姐是何许人,怎能受如此委屈,不过也好,给我省了一个麻烦。”
对于陆冉离开一事,无论是宋西野还是常开,都很高兴,毕竟这位云莱大小姐在场,很多时候都有限制。
只是很遗憾,这一幕正是宁泽年想要给他们看的,而苏汐的出现也绝非偶然,只有这样,才能让陆冉有正当理由离开扬州而不会被人察觉。
这个办法很普通,但不得不说,很管用。
至于苏汐呢,介于她对宋西野与常氏的仇恨,便没有带在身边,而是让她先回黑风寨了。
就是她听不听话,不得而知了。
还有一件事,黑风寨的大当家说好了合作,但在那天聊了后,便没了音信,所谓合作呢?该不会在城里密谋着什么吧……
回城后第五天,锦衣卫可算是忙死,宋西野吃错了药,这一个命案非得让他们拿出个真凶来。
可哪有这么容易,没办法,只能做做样子,不能闲着。
回城后的第七日,满城风雨,是真的风雨。
这场雨突如起来,倒是让原本紧锣密鼓的宋西野不得不暂时歇会。
他站在高处,俯看着偌大的扬州城,面色凝重。
虽说如今的扬州城大半已经归于他手,可他心里清楚,这都是虚的,只要常氏反扑,他怕是会在一瞬间失去所有。
不过,他也恰恰是在等这个机会,唯有如此,方才能将常氏的全部底牌给逼出来,一次性消灭干净了,永绝后患。
于是乎,因为这场雨,所有人都开始等。
宋西野在等,常开在等,宁泽年也在等,就连那靠在墙角舀着雨水的乞丐也在等着贼老天什么时候歇息,他可是好几天没开张了。
回城后第八天,雨还未停。
不过一匹快马匆匆入城,奔着常府而去。
快马带来了一封信,一封给常开接下来命令的信。
信从何而来,先皇万宝帝陵墓,守墓人,前司礼监掌刑太监那而来。
信中没有多余的信息,只有一句话。
“宁泽年,杀之,不可留!”
杀之便是不可留,重复代表强调。
而还有一封前些日子送来的信,来自京城司礼监,他的义父所写。
信中内容无他,便是让他掌控扬州,如今内阁太傅势微,趁此机会,拿下扬州,此后会有新人前来,代替宋西野,到时候再将扬州营拿下。
最后,还有一句交代。
“开儿,对于宁泽年,便听东南的那位吧。”
东南那位,便是刚才所说的,在先皇陵墓扫地的那位掌刑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