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见宁泽年离开，此时也走了进来，搀扶住自家主子。
“老爷，宁公子这几日都在家里等着您说过的院子。”
虽然自家主子交代过，若是宁泽年与宋来福之死无关的话，方才能带来他那，不过还是得告知一二。
宋西野摆摆手，呼出一口酒气，道：“无妨，你下去准备准备，明日，再去一趟扬州营，这一次，可得好好拜访一番那位戴将军了。”
老管家低头应了一声，但随即又想到一件事：“老爷，那常四爷那边，咱们这次去，怕是会引起……”
“没事，如今已经走到这一步，早已没了缓和的地步，知不知道的，不重要了，如今我们早些握住兵权，方才是重中之重。”宋西野负手往外走去，忽的回头看了眼满地的酒坛。
都是空的，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
常府。
因为跪了数日而昏迷的常威终于是恢复了体力，这日还没好生调戏一番貌美女奴，便被通知常开常四爷在前院等着他。
估计又是因为宋来福的死。
很是不情愿的收拾一番，但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快步赶到了前院。
远远的，便望见了端坐着一言不发的常四爷。
还未等他走到跟前，便听见后者缓声说了一句：“跪下。”
作为自己的兄长，又是给了他如今的生活的常四爷，后者的话他不敢不听，动作熟练的跪了下来，然后一言不发。
“知错了吗？”
有什么错，不就是杀了个宋来福吗，废物而已，杀了就杀了，能引起什么后果，难道他堂堂常家，害怕一个胆小怕事的宋西野吗？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嘴上还是不敢说，只是一味的知错：“威儿知知错了。”
一旁的卢欢自顾自泡着茶，同身侧侍奉的卢山青一起，看了眼常威，无奈笑了笑。
而常四爷呢，哪里看不出自家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可他能怎么办，难道当真提着后者去宋府吗。
且不说没必要，就是他宋西野，配吗。
“这件事只是给你提个醒，涨涨教训，咱们毕竟没有官身，宋西野手里虽然没兵权，但至少是个官，有些事，我能帮你遮掩，但有些事，处理起来会很麻烦，知道吗？”他一脸的无奈，这个弟弟啊，当真是被惯坏了。
虽然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但这次死的是宋西野的儿子，这事情就变得麻烦起来。
虽然说宋西野也不敢做什么，可如今还未到那一步。
“知道了。”常威嘟囔着，低着头确实咒骂那宋西野。
“下去收拾收拾吧。”常四爷有些无奈，但如今只能如此。
刚起身的常威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收拾，四四哥，你要要送我去去哪？”
“老家。”常四爷叹声道。
没有意外的，常威万分的不愿意，直接坐在了台阶上，耍起了无赖。
“我不回去，那里什么都没有，我要在扬州，一个宋西野怕什么，找上门了，弄死不就得了。”
可这次，常四爷不再惯着，“这事由不得你，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今日就出发，早些回去，过几个月再回来，明白吗！”
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常威看向卢欢，祈求后者帮着说两句好话，哪知对方也不理会他，侧过头，玩起了自己的事。
常四爷唤来手下，将满脸不高兴的常威给带了下去。
的确，正如他所想的，接下来常威如果不离开扬州，只会成为一个累赘。
而正如宋西野那般所想，宋来福的是一个信号，后者死的那日开始，他们二人之间便正式开始博弈，是明面上的。
“阿欢，码头的生意如何？”常开问了一句。
码头是官府的生意，原本是在宋西野的控制下，但显而易见，如今大部分的控制权在常家这边。
而这方面的事以前都是卢欢负责，常家靠着码头富裕，如今要与宋西野对立，故而这事也得停几日。
不过不会太久，毕竟以常家的实力，灭掉一个宋太守，不会太麻烦。
“大部分的已经停了，还有些也在收尾。”卢欢抿两口热茶，啧啧称赞。
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道：“手下的人看见今日那宁泽年进了宋府。”
这还是在预料之中。
宋来福死了，宋西野沉寂之后，若想反抗，如今唯一能找的便是宁泽年，唯有这个锦衣卫的百户，才有机会帮着他引见戴仁雄，从而在得到后者的帮忙。
也只有这样，有能够跟常家一战的资本。
不过，哪有这么简单。
戴仁雄那个人，向来不喜欢官场，即便有宁泽年，这事也不会太顺利，只是他原本的计划需要改变一下了。
“如果没什么意外，过几日你找个机会，去宋府杀了宋西野吧。”常四爷虽然有些不忍，毕竟二人一起共事这么多年，如今却要出手杀了，也是可惜。
“码头的生意不能耽搁太久。”
他倒是想慢慢来，毕竟越慢，能够发挥的就越多，所能留下的痕迹也会越少。
只可惜……
“行。”卢欢答应下来。
宋府不过几十个府兵，对他而言，没有多少威胁。
“他们明日估计就会出城，要不我在那出手？”他提了个建议，毕竟在城外动手，要更方便。
而且，还能将罪名甩给黑风寨。
但常四爷摇了摇头，“若是只有他一个人倒是可以，就是那宁泽年，如今还不能死，咱们要想收回扬州营，他是个关键。”
“行吧。”卢欢无所谓。
倒是卢山青，听到宁泽年的名字，整个人敏感起来。
此时他已经知道揪出那院子中女人的人谁，只是他没有说，而原因，便是因为苏汐。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想与宁泽年一战。
“山青，这些日子你可见过苏家那妮子？”常四爷突然问了一句。
卢山青倒茶的手没由来的一颤，险些脱手。
不等他说话，卢欢便替着说道：“行了，你别吓山青了，他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再说了，那苏家的妮子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坏事？”
很显然，没人把苏汐放在眼里。
只是，这一次，的确坏事了。
不过，常四爷让常威下跪一事，难道是在向宋西野认怂？
恐怕不是吧，他只不过是给常威一个教训，不然这小子再这么肆无忌惮下去，将来指不定捅出什么篓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