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苏宅,不得不提到一个人。

苏汐。

不过目前,宁泽年并不知道苏汐的身份,甚至是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所以此时也并没有将二者联想到一块。

当然,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苏家能有人活下来,毕竟那宅院中的惨状,虽相隔依旧,然仍能感受到当时的惨状。

“那宅院有故事的。”宁泽年将昨日从高四当那得来的消息告诉了陆冉。

其中自然是包括了苏家跟前任扬州太守的关系。

听完,陆冉不由皱眉,即便是她一个外行人,也能感受到这件事背后的蹊跷。

“姓常的刚来扬州,苏家太守就坠河身亡,这其中不对劲啊。”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咱们没有证据,这件事目前对于咱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意义,所以也就没细问。”宁泽年说道,但他的眉头依旧紧锁。

沉默片刻,继续说道:“但经过这次药人的事情后,怕是那位太守的死跟京城脱不了干系。”

虽然明面上说常四爷是从宫里还乡,但实际上谁又能知道这个消息到底有几分可靠性呢。

那时候的永寿帝虽然已经成年,但因为前朝的某些事情,导致他虽然登基成皇帝了,但大权没有在手上,一切都还是太后做主。

老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知道,但其手底下的人必然是做了手脚,尤其是那位常四爷的义父。

当然了,这事对于现在而言没有太大关系,毕竟十几年了,药人才是最近才出现。

但联想到昨日宋西野突然带他去扬州营一事,不由让人想到了那位前守将,只是他想不通,将他带去扬州营跟兵权之间有什么关系。

“宋西野到底在想什么?”

现在的他或许得知道一些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了。

正想着,作为小辈的罗小小结束了流程,便脱离母亲柳佳慧的怀抱,小跑到宁泽年这边,拉着后者就要出去买糖葫芦吃。

小丫头尝到了甜头,便知道得找谁。

这就叫精准撒娇。

宁泽年虽有些头疼,但无可奈何,只得想陆冉投以求助的目光,“我出去一趟,小小你……”

“嗯。”将小丫头拉到身边,陆冉笑着点头。

快步出了柳府,便靠着记忆前往扬州锦衣卫卫所。

……

这一次,倒是没有大白天锁门。

只是进门后,瞧见的不是忙碌的锦衣卫,而是三三两两四处懒散躺着的几人。

并没有程云辉的身影。

还没回来?

不可能吧,都过去这么久了,爬都得爬到了吧。

皱着眉,他伸手瞧了瞧歪斜敞着的木门,惊醒了那几个晒着太阳睡觉的校尉跟力士。

有人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此处是锦衣卫,闲杂人等快些离开。”

说完,就又躺下去了。

就离谱。

“咳咳。”再次出声。

这一次,那校尉显然没了先前好脾气,很是不情愿的起身,随手拿起烧火棍就朝着宁泽年走来。

“嗨,你小子听不懂人话是吗,叫你滚不滚,非得等你官爷动手才懂事是吗?”

手里的烧火棍照着宁泽年的头就要敲下来,丝毫没有考虑过结果会怎样。

这就是扬州的治安,有趣了,难怪卫所门口连一个百姓都没有经过。

随意伸手便接下了这软绵绵的一击,未等对方再次发作,宁泽年便是将腰牌一把甩在了那校尉脸上。

校尉自然是怒火中烧,但当他取下腰牌后,看着上边的几个字,瞬间吓傻了。

双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剧烈抖动,但却不敢将腰牌掉落。

“北镇抚司百户。”

如今可是相当于南镇抚司一个千户的官。

“大……大人。”他低下头,将腰牌恭恭敬敬的交还给宁泽年。

宁百户也是将烧火棍一扔,径直越过校尉:“这就是你们对待百姓的态度?”

行为懒散也就算了,毕竟没事的时候可以这么干,但这态度,怎么,锦衣卫就可以目中无人了?

南镇抚司什么时候有这么大权力。

皇帝陛下天天说着以民为本,结果下面的人就是这么干的,够有意思的。

而这个现象的背后更是让宁泽年不由头疼。

本来还想关键时候靠着锦衣卫,现在看来,靠不住了,这些失去民心的锦衣卫,难怪会被区区府衙的给死死压着。

那校尉低头跟在自己身后,其余几人虽不知道这少年身份,但看自己同伴的模样,也是不敢怠慢来人。

没人敢开口说话。

对于他们而言,这百户既有可能就是他们下一任的千户。

“你们百户呢?”宁泽年深呼一口气,问道。

气愤归气愤,仔细想想这事他也无能为力,要整顿一个部门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了,其中需要很长时间的管理才能使得他们改掉陋习,而自己在扬州不一定能待多久,所以这暂且算了。

校尉看了眼宁泽年,与后者对视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回……回大人,程百户今早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应该是去城南的那个走水的院子了。”

宁泽年观察着卫所,好些处地方都落了灰,很显然这些程云辉平日里并不怎么打扫。

唉,终究说起来,疏于管理啊。

他想倒一杯茶,突然发现茶壶是空的,而这些懒散的锦衣卫似乎并没有打算当值太久。

过过样子吗。

正欲开口,程云辉便带着人走了进来,脸色颓废,似乎是撞了柱子。

一进门,程云辉便瞧见了宁泽年,顿时心一沉,硬着头皮上前拱手:“宁百户。”

他所带着的人也都是一个难看的表情,而那原本让其押送回来的杀手,此刻也没了踪影。

“程百户,人呢?”宁泽年眉头一皱,顿感事情不妙,该不会是……

还真是。

程云辉叹了口气,一脸苦色,他单膝下跪就要请罪,但被宁泽年制止。

“让我猜猜,人该不被府衙的带走了吧。”似笑非笑,宁百户虽早有预料,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连审问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宋西野绝了。

“是我对不起宁百户你,本来就要到了,可偏偏府衙的人出现,然后他们就……”程云辉连连叹气,一脸歉意。

扬州锦衣卫势微,拦不住府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