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有的为了生活劳作一生,却被捉去成了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药人,而有的人却可以踩着他们的尸骨,享受着常人连想都不敢想的荣华富贵。

这样的现象在大璃这个封建王朝似乎不会得到根本性的变化,回顾另一个世界的历史,如果要做到人人平等,无论王侯将相亦或者平民百姓都没有区别,只能是伴随着科技进步而出现的新社会。

宁泽年知道如今的自己改变不了什么,但看着刚才那不知名药人的笑容,他的心被触动了。

他很想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但似乎显得有些幼稚。

的确,或许将来有一天他回顾今日时,会觉得这个想法很幼稚,但不管如何,至少此时此刻,他可以做那些能做的。

生命的流逝有时只在一瞬间,宁泽年一刀刺穿最前面药人的胸膛,接着翻身跃起,如草间的猎豹在极短范围内行动,落地,他徒提起脚边的刀,右肘一沉,刀锋顺势割断另一人的双腿,接着将刀一提,又抹去一人性命。

还有一人,他猛然迎上,一记扫堂腿将对方击倒在地,接着将要往下一按,又是几息时间过去,那药人也失去了生机。

还未结束,宁泽年一掌拍地,以左手短刀为暗器,朝着那诧异片刻便慌不择路逃跑的守卫掷去。

只听见一声惨叫响起,短刀赫然将守卫的耳朵割下,直直的深入那石墙之中。

“大侠,别杀我别杀我。”痛苦倒地哀嚎的守卫不住求饶,此时他哪有一开始的半分惬意,恐怖已经灌满了他的全身。

他只想求生,不想死。

药人已死,他的底牌也没了。

哪里知道,这小白脸竟然这么强,五具药人啊,砍瓜切菜般就结束了?

宁泽年只是看了他一眼,接着走到屋子前,将门锁打开。

一开始锁门只是为了不让苏汐这妮子打扰自己,故而只能这么极端。

而看到前者一人单挑五人后,苏汐已经惊呆,知道宁泽年对着她说了好几句话才回过神,连声“哦哦”。

“别傻傻的点头,要带走她们就抓紧时间,我不确定宋西野的人什么时候会来。”宁泽年无奈摇头,抛下这句话,便转身去找那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动的守卫。

他顺手捡起一把刀,慢悠悠的走去。

苏汐也回过神,招呼着女人们收拾收拾往外走去。

现在城里还算安静,显然宋西野跟常四爷的人还没有来。

“大侠,放过我,我就是个打杂的,你杀了我没有用。”守卫捂着耳朵,双膝跪地,毫无半分尊严。

宁泽年只是将刀搭在其脖子上,居高临下:“说说吧,这些药人从哪里来,又是谁给你们的,你们这还有多少?”

人是一种忧患生物,一直处在安逸的生活,不仅会磨灭斗志,养成堕怠的习惯,还会使得原本该有的骨气变成一个笑话。

很显然,这个守卫就是如此。

为了求生,他可以抛弃所有,无论是尊严亦或者其他。

“大侠,这几个药人从哪来我不知道,是一个月前宋太守突然带来的。”

这个信息,毫无意义。

“这个回答很不好,你还有一个机会,希望你把握。”宁泽年微微笑着,但这笑在火光中,显得极其渗人。

“大侠,我真的不知道,宋太守就带来五个,都在这了,至于哪里来,我们这些打杂怎么问啊。”守卫以及被吓傻,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

这是这回答,没有一丝价值。

也是,一个守卫能知道多少,要想知道的更多,除了宋西野跟常四爷,估计也就那些核心人物了。

先前离开的扬州主簿应该算。

既然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那宁泽年也没有理由将对方留下来,他缓缓提刀,这一动作,直接将对方吓傻。

尤其是送走三十六女子后折返的苏汐喊了一句,顿时让他尿了。

“喂,这里要不要烧了。”

少女的话语犹如一条鞭子,抽打着守卫的心,烧了,那他还不如死了。

好在宁泽年沉默片刻后,摇摇头,道:“不用,留着吧,我还有用。”

确实还有用,要想知道扬州药人跟吴子签的关系,还得靠着这院子,以及那屋子内的东西。

怎么说呢,目前这院子是唯一的线索,要是烧了,那等于自己将线索给断了,他要是还想继续查下去,基本等于白给。

所以得留着,反正短时间内自己要留在扬州。

想着,他便是提刀砍人准备离开。

那守卫见罢,忙是大声说道:“大侠,我还有一个消息。”

刀悬在空中,宁泽年面无表情的说道:“说。”

守卫哪里敢藏着,忙是说道:“那天跟太守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宁泽年瞬间来了兴趣,送药人来的,应该不是吴子签,一个月时间,带着人来回一趟显然不可能。

守卫摇摇头,“那人披着一件黑袍,还蒙着脸,看不清样貌。”

那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刀再次准备落下,守卫匆忙说道:“丢了,大侠,我记得宋太守称呼那人为公公。”

“公公?”太监?

这事跟宫里有关,亦或者说是某世家。

“是公公,我听的很清楚,这笛子怎么用也是他教我的。”看着若有所思的宁泽年,守卫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大侠,这你能放过我了吗?”

这可是一个重要线索啊。

他在宋西野手下干了这么多年,哪里不清楚其中含金量。

宁泽年也是点点头,表示满意,“没了吧?”

“没了没了。”守卫笑着回答,但还未等他开心太久,那原本悬着的刀竟是瞬间落下。

刀下人头落。

看着守卫那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宁泽年只是将染血的刀扔到一旁,淡淡开口:“不过我没说过你可以活。”

他擦了擦手,回头看了眼横陈尸体的院子,念了句“阿弥陀佛”,便跟着苏汐离开。

夜愈发的黑了。

少有几点光明的路上一行人快速穿行,不一会便到了事先准备好的密道准备出城。

所谓密道,其实就是谁谁谁留下的狗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