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害怕吗,显然不是。
这些个宵小,在宁泽年眼中不值一提。
看着被一只刀鞘砸到在地的张彪,他没有在意刚才是谁帮了他,脸上依旧带着淡定的微笑,穿过已然愣在原地的虎头帮众,自顾自的往城外走去。
虎头帮众人没有一个上前阻拦,他们愣愣的看着自家帮主,直到瘦高个回过神。
“大哥,你没事吧。”
几人上前搀扶,瘦高个更是拿起刀鞘便要寻找是谁出的手,突然,一人缓缓持伞缓缓朝着他们走来。
“卢……卢爷。”
是卢山青。
瘦高个认出来人,登时手脚一软,心咯噔直跳。
他颤颤巍巍的将刀鞘还给卢山青,年仅三十的后者,目光却是落在逐渐远去的宁泽年,而在瘦高个出口时,便是冷冷的开口:“滚。”
很轻,没有震耳欲聋的威怒,只是如润物细无声的雨点一样,飘在几人耳中。
听罢,没人敢留在原地,几人扛着昏死过去的张彪马不停蹄的消失在小巷中。
开玩笑,这是卢山青,刽刀手卢欢的徒弟,常四爷的贴身护卫,谁敢惹。
最主要的是,他们看的很清楚,今天的卢山青,似乎心情不好。
卢山青并不会在意这些扬州城苟且偷生的本地帮派,他收回刀,接着转身离开。
离着此处不远的楼阁,是常四爷的产业。
卢山青缓缓上楼,他走到看着雨的常四爷,先是唤了一声,接着才对一旁喝茶的卢欢行礼。
在得到后者许可后,放在站到一旁。
“解决了?”常四爷忽然开口问道。
卢山青点点头,“是的。”
其实这个位置是能看见小巷那边的情况,故而这个问显得有些多余。
常四爷转身,说道:“虎头帮,我记得前些年是卢欢你去的吧。”
“是我去的。”卢欢回忆着那时,不由好笑,他接着道:“那个时候虎头帮作为扬州根基最深的帮派,想要染指我们在城南的生意,所以我就去了一趟,谁知道那虎头帮主张彪只是受了我两拳,就率领帮众投降。”
张彪很弱,除了块头大,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实力。
常四爷从来都没有将逃命放在眼里,“不过是欺负弱者习惯了,所谓虎头帮,芋头帮罢了,上不了台面。”
二人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讨论过多,他将话题一转,道:“你在暗处,觉得那姓宁的小子如何?”
小小年纪,便是北镇抚司百户,虽然这样的人在京城不算少,但是,被派到外面,就很少了。
家里有权是其一,最主要的是其本人得有能力。
今日宴会短暂的接触,也只能感觉出一点罢了,其余再多的信息,他竟然无法找到。
是因为没有吗,还是因为宁泽年藏的很深。
直觉告诉他,是后者。
“宁泽年确实藏的很隐蔽,看的出来,他并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
就说刚才小巷中,那种情况下还能忍住不出手,有本事是不够的,还得有胆识。
要知道,张彪虽然只有二品实力,但一拳砸下去,多少会受伤,那小子是吃定他们会出手。
也是,宁泽年的确有这个自信,毕竟如果他在扬州受伤,哪怕只有一点,宋西野与常四爷都得头疼,毕竟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个麻烦。
他们只想早早的送走他。
即便目前来看,这少年尚且构不成威胁,宴席上也明确说了自己将会离开扬州,可那天不到,谁能确定呢。
不放心的,扬州在他们手中稳定了这么久,没人愿意出一点差错。
“对了,派去京城的人有消息吗?”常四爷问道。
与宋西野一样,在得知宁泽年出现在扬州的那一日,他便派了人前往京城打探。毕竟以往每次扬州来人,远在进程的义父都会顺手送一份消息过来。
这次太过突然,让人怀疑是不是缘由。
卢欢摇摇头:“还没,不过估计过几日就能到京城,只是之后还需要五日时间。”
开玩笑,这扬州到京城几千里的距离,哪里是一天半日就能到的。
“也是,是我着急了。”常四爷笑了笑,只有与卢欢呆在一起时,他才会这般放松,“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等着吧,看看这北镇抚司的百户,究竟是虎还是虫。”
他看着外边,接着道:“只可惜城里没有百晓堂,不然也不用跑这一趟。”
扬州城没有百晓堂,这着实让人奇怪,不过他很清楚,其中原因只是因为当年苏府的事。
“接下来该如何,需要我让山青去试试吗?”卢欢提议道。
常四爷本愈拒绝,毕竟宁泽年是见过卢山青,要是被认出来的,会很难办,但沉默了一会,却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可以,山青,找个时间试试那小子,看看他会不会武功。”
卢山青本来在发呆,顿了许久才回过神:“哦,好的。”
“山青,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见自己徒弟异样,卢欢不由问道。
他的这个徒弟啊,大小就跟着他了,对于卢山青而言,卢欢当真是亦父亦师。
“没什么。”卢山青摇摇头,微笑着。
显然是有心事,只不过这件事不好说。
常四爷是知道的,他也没有隐瞒,便解释道:“今日苏汐出现了,还要刺杀我们,好在山青反应及时,不然姓宋的已经死了。”
其实宋西野的生死与常四爷而言没有什么影响。
“苏汐?”听到这个名字,卢欢的脸上露出一抹惊讶,“没想到她还活着。”
本来以为这个女人已经在当年太守府火灾中死去,谁知道。
苏汐恨他们,这都知道,不过正如先前所说,一个弱女子,虽然会点本事,但并没有威胁到他们,故而……
不过也难怪卢山青今日会这么反常。
他知道,自己的徒弟喜欢那个苏家的遗女。
“下去吧,山青,至于什么时候找宁泽年,你自己打算。”
“好。”卢山青当即应道。
很怪,他竟然会对宁泽年有敌意,大抵是因为先前在羡云楼的事吧。
看着离开的卢山青,常四爷笑着道:“你的这个徒弟,太软了。”
卢欢没有说话,而缓缓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