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权与霸权似乎自古以来就一直存在,无论在哪,都会有那么一批人,坐着自以为很帅的事,实则干着贻笑大方的勾当。
这几个所谓的地痞流氓毫不在意罗家在干什么,对于死者更没有丝毫的敬意,尤其是那领头的,头尖身细白如银,尖嘴猴腮,满脸写着“找死”二字。
总有地上的蠢蛋敢于做出找死的蠢事。
在他们踏入罗家的那一刻,宁泽年若非考虑到情况的特殊,他会直接动手,废了对方。
眼看着那人就要跨入灵堂,外头忽的传来一道声音,紧接着便是一位三十五六七的华衣男子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跑到前人面前。
来人讪讪笑着,接着从怀里逃出几两银子,塞给对方,然后拉着对方熟练的往后退了几步:“潘三爷,你行行好,今个是我姐夫的丧事,给我个面子。”
三十多的男人对着一个刚过弱冠的青年这般低声下气,让人匪夷所思。
估计此人在大邑县有点身份。
潘子毫不客气的接过银子,看着面前的男子,接着拍了拍后者的脸,露出一副不屑的嘴脸:“姓柳的,别以为你在扬州城里开着间米铺,就把自己当个人物,你那米铺如果不是咱常爷高兴,骨头架子都给你拆了,给你面子,你算什么东西。”
此人正是罗氏的弟弟,柳瑞。
虽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么说了一通,柳瑞也并没有将怒意展露,一闪而过的无奈随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眉顺耳:“是是是,潘三爷您说的是,我不是东西,啥面子都没有,就是我那姐夫是京城锦衣卫的总旗,您来,我们自然是高兴的,可这有点不太合适。”
听到锦衣卫三字,潘子的脸色微微变化,但又听到总旗二字,便没了顾忌。
小小总旗,还是个死的,怕啥。
要知道,他的背后可是常四爷,在扬州,连太守大人都得给几分薄面。
所以,柳瑞的这番话,完全没有吓住他。
他一把甩开对方,骂骂咧咧:“滚开,什么锦衣卫不锦衣卫的,一个死人,你吓唬谁呢。”
“宋太守可说了,凡是进出扬州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都得查,免得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混了进来,搅了咱们的好日子。”
只要人够恶,即便是鬼,又能奈他何。
柳瑞本想阻拦,可对方一个眼神,就让他不敢动了。
正如其所说,如今在扬州,都得听他们的。
没了阻拦,直接转身就要进去,可这时,在灵堂门口,一个少年挡在了他的面前。
“小子,你什么意思,不知道老子谁?敢挡在老子面前。”潘子伸手戳着宁泽年,嘴里说着威胁的话语:“麻溜的滚开,不然别怪小爷不客气。”
柳瑞没见过宁泽年,只当对方是随行的下人,他不住的使着眼色提醒。
这潘子可不是好惹的,大邑县中,就属他最狠,背后还有常老四撑腰,没人敢惹,这些年受他霍霍的人家可不少他要查,就查吧。
为了一家老小安宁,只能这样。
说着,潘子瞧见了里头的陆冉,顿时被对方那绝美的容貌给吸引,他一把抓在宁泽年肩上,想要将后者甩开,然后与美人深入交流一番,可谁知……
宁泽年没有开口,或者说,他不愿意跟人渣说话。
当然,更多时候,能动手就别逼逼。
无法撼动少年身体的潘子怒火中烧,伸手就要一巴掌打伤,可谁知,手还没碰到对方,宁泽年赫然一脚冲出。
八品的一脚,留了半分力,毕竟在今日这个日子,他不想杀人。
一脚,就是一脚。
潘子想脱线的风筝径直往后摔去,落入了一帮小弟中,竟直接昏死过去。
小弟们看了看口吐白沫的潘子,又看了看挡在灵堂前的少年,满脑子都是疑惑:“刚才发生了什么?”
陆冉此时走到宁泽年身边,看着院中的几人,道:“轻了。”
宁泽年点点头:“他不配死在这。”
不管怎么说,刚才所暴露出来的恐怖实力震慑住了一帮地痞,在宁泽年的喝声中,连狠话都来不及留,赶忙溜走。
闹剧结束了。
但柳瑞却心事重重,“小兄弟,你刚才怎么就出手了呢!”
是埋怨。
宁泽年一脸疑惑,怎么,自己还做错了?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唉……”柳瑞叹气道:“潘子,大邑县的地头蛇,他背后是城里的常四爷,你这打了他,等于是打了常四爷的脸,完了,完了,你还是快跑吧。”
类似宁泽年的案例不少,前些年就有一个愣头青不服潘子,结果当晚就死在家中,自己的媳妇也被十几人玷污,最终投河自尽。
宁泽年这么做,冲动了。陆冉还这么好看,可惜啊。
罗氏,柳佳慧走了出来,满脸憔悴。
“阿姐,你也不拦着。”看到自家姐姐出现,他跟着埋怨一句。
一身丧服的柳佳慧看了眼宁泽年,接着看向弟弟,问道:“他们是谁,为何这么无礼。”
她带着几人去了偏房,留两名下人照看火盆。
接过姐姐的茶,柳瑞停顿片刻,脸色很是难看:“阿姐,那几个人是县里的地痞,不知走了什么运,搭上了常四爷的线,身后有人撑腰,就嚣张起来,整日在县里头逛,欺男霸女……唉,我这些年都在城里,故而没什么影响。”
“官府呢?”问完,陆冉就后悔了。
敢这么嚣张,怕是得到了官府的默认。
“那锦衣卫呢?”宁泽年倒是问道。
锦衣卫不只京城设立,在大璃各个城镇中都有,不过都是南镇抚司的。
北主京城,南主外。
不过联想到如今南镇抚司的地位,宁泽年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倒是柳瑞,听到锦衣卫三字,愤愤然说道:“锦衣卫?遇到个事跑的比谁都快,就城里,那有个百户,就是整天躲在卫所里,什么事都不管。”
锦衣卫虽然管的是官,但潘子的事显然扯上了官府,故而能管。
听着柳家弟弟的话,宁泽年不由脸红,这么感觉有点像是在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