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意识的张翰哲,上帝为他开了另一扇窗。

武力。

而在宁泽年几次躲开并反击他的攻击后,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张翰哲的停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而实力,也在一点一点增加。

他这是在学习!

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一样,从对手身上学到攻击手段,方式等等。

“发现了吗?”吴子签嘴角翘起,露出阴邪的笑容:“还不算太笨,小子,这是我最得意的作品,所以希望你,多陪他玩玩,可别让我失望了,哈哈哈。”

似乎是找到了乐趣所在,张翰哲也放肆起来,愈发凶猛的攻势让宁泽年逐渐有些应接不暇,本能般的意识驱使着他接着张翰哲的拳,同时还得提防后者如王二那般突然的嘶咬。

二人沿着灰白色的石墙愈战愈远,他的体力也消耗的飞快,若再这么下去,必死无疑。

所以在这个时刻,他也清楚的意识到,若是还想活下去,那他与张翰哲之间必须死一个,至少,得废一个。

人生的第一次终究是无法接受,但在这个绝境,顾不上太多。

另一边罗康平等人已经死伤大半,那四个药人的实力虽然不强,但却不是他们能够对付,一个个校尉力士如同玩物般被举过头顶,然后重重摔下,骨裂人亡。

对自己的杰作满意,药人们以嘶吼来表达内心的高兴。

罗康平他们虽然不忿,势要为同僚报仇,但双方实力的差距已经让他们绝望。

是的,罗总旗有绣春刀,但仅仅只有一把刀,而对方是四个不怕疼痛的药人,他砍下了一人的手臂,让其中一个药人失去战斗能力,但迎接他的是三四拳。

犹如千百斤的铁锭砸在身上,让年仅四十的他差一点昏厥过去。

“小宁!”

罗康平的呼喊让宁泽年清醒过来。

迎着张翰哲的一拳,他没有选择躲避,而是硬生生接下。

而也正是这不一样的感觉,让前者出现了停顿。

是在诧异,更是在享受。

宁泽年闷哼一声,艰难的挺直身体。

所谓的学习有一个特点,虽然张翰哲的停顿逐渐消失,但宁泽年也发现,只要是还没有接触过的,停顿还是会出现。

所以,他便接下这一拳。

胃酸翻涌,他强行忍下疼痛,没有暂停太久,他需要在停顿结束前,拿下张翰哲。

他的眸子一凝,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认真。

吴子签也是没有想到这小旗官竟然在接下超越六品的一击后这么快恢复过来。

面对着失去意识的药人,唯有两个办法。

要么杀,用刀剑,要么废,断四肢。

二者异曲同工。

宁泽年闪身,绕到张翰哲身后,接着电光火石之间,一把抓住后者双臂,往后用力拉去。

突然的袭击让张翰哲瞬间结束僵直,但这时候已经为时已晚,被擒住的双手无法使劲,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还未结束。

宁小旗拧住手腕,用力一折,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张翰哲的双手无力的垂落。

还有!

将那无力的双臂一甩,他找准关键位置,一掌,两掌!

张翰哲的双手在如此冲击下,顷刻间断裂。

断了!

很快,让人无法反应。

没有选择杀人,即便是到这个时候,他还是下不去手。

他知道,刚才只要将张翰哲的脖子扭断,只需要一个步骤。

丢下失去反抗能力的张翰哲,宁泽年没有停顿,他看了眼吴子签,在后者诧异的时候,飞身就要冲向月门。

这一刻,他需要解决外面的药人。

可吴子签哪里会让他这么轻易的完事,全然理会愣在原地不解为何自己的双手不听使唤的张翰哲,八品的气势完全暴露,只一个闪身,便冲到了宁泽年身后。

身法极强。

宁泽年没有反应过来,根本无法抵挡,便是被吴子签抓住脖子,接着用力一甩,他撞到了一旁不知荒废了多久的柴堆之中。

雨后的大地湿润,可即便如此,还是扬起了泥泞。

木块四处飞溅,当场狼藉。

被这边的巨响吸引,所剩无几的校尉力士挣脱药人的纠缠,跑来。

“小宁!”

几人呼唤这宁泽年的名字,而不远处的吴子签得意的看着那边的场景。

被张翰哲耗费了过多体力,加上救人心切,让宁泽年失去了该有的警惕,这才使他能这么轻松的拿下。

当然,还是太弱了,心存善良,妇人之仁,终究成不了大事,自始至终,这个锦衣卫小旗官就没有杀心,这样使得今日的战斗没有悬念。

罗康平匆忙甩开木柴,刚才被激起的还有那面早已腐朽的墙。

石块与木块掺杂这泥泞,被压低了的杂草中似有几抹血迹。

“小宁!”罗总旗发现了废墟中的宁泽年,忙是将后者搀扶起来,“还能动吗?”

顾不上太多,也没时间问过多的废话,他将宁泽年护在身后,同时将刀对着吴子签。

校尉力士们捡起还算趁手的木棍当做武器。

几人的脸上身上多多少少受了伤,经过一番纠缠,几人也是强弩之末,衰败之躯。但他们的脸上并没有绝望,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今日他们是出不去了。

没有怪宁泽年的擅自做主,跟着进来本就是他们的意思,倒也是在京城舒坦安逸的日子躺多了,久违的气氛让他们不由回想起那些年在边疆的事情。

在他们心里,战场的厮杀远远比在卫所中大牌让人热血沸腾。

他们来自边疆,这一生还是希望能够死得其所,躺着等死?碌碌无为?从来都不是他们所想。

“妈了个巴子的,今天,爽!”校尉赵四抹去嘴角的血迹,笑了笑。

几名力士也应和一声:“狗东西,格老子的,要是当年,老子手里不是烧火棍,早把这几个鬼东西给弄死了。”

除镇抚司外,其他卫所的校尉力士不配绣春刀,这是锦衣卫的硬规矩,其实他们,并不算锦衣卫的正式编制。

似是听到了骂声,宁泽年抬眼,但吴子签的那一招却让他久久无法恢复。

身子摇晃,脑子里一片浑浊,眼前也似乎模糊起来。

再睁眼时,迷迷糊糊中好像是看见了飞驰的汽车以及红绿变换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