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很快就过去了,陆冉有了云莱镖局的照顾,宁泽年也不必在她身上花费时间。

而解药,昨日回去的时候,已经交给了他。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其实也不过是一颗活骨丸。

宁泽年是午后才到了卫所,大家伙已经到齐,但因为没了事情,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懒散。

昨夜他与萧霁殴打张翰哲的事似乎没有被人发现,城内尚且还是一片平静。

“小宁,来的正好,许百户找你。”见宁泽年出现,刚把嘴角残渣抹干净的罗康平便是打着招呼。

“许宴找我?”宁泽年心有点虚,“是昨天张士贵的事?”

罗康平摇摇头:“这我哪知道,不过看上去,今日许百户心情不错。”

心情不错代表着许宴昨日回家没有受到什么针对,昨日的事情并没有被人发现。

随意寒暄了两句,他便去了里院。

萧萧无声,只有几丛鸟雀啄食着新巢。

这些日子来,宁泽年过得还算不错,虽然期间略有坎坷,但无伤大雅,昨夜的暴揍已经让他爽了一把,痛快。

而始终没有变化的,就是身上的银子了。

唐六给的一百两基本没剩下多少,这月的俸禄也还没下来,抠抠搜搜的,怕是就要吃土了。

“唉……”他叹了口气,狠自己不是百户千户,能瓜分的油水太少。

越过月门,很快就到了地方,远远的就瞧见了正坐在高椅上,有说有笑谈话的许宴。

很少看见许百户会露出这副表情,想来是遇上了什么好事。

他移开目光,想要看看同许宴说话的是何人,但当他看见那人样貌时,瞬间心一沉,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如果没有记错,那人就是前几日闯进他家搜查的那名北镇抚司千户,王三勇。

当时因为陆冉的存在,他不得已隐瞒,最后更是搬出了许宴的名头来劝退对方,可谁知道,这两人竟然是认识的,看这样子,估计还是好友。

完犊子。

出师未捷撞铁板。

他的确是许宴的人,但至少收下的一个小旗官,虽说许宴对他青睐有加,但在东厂一事上,他不敢保证后者会不会保他。

毕竟如今的大璃,只有东厂那位魏厂公有和许首辅掰手腕的资本。

转头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看谁知许宴的眼睛很贼,一眼便瞧见了,同时大声喊道:“宁泽年。”

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迎上。

“这位就是小旗官宁泽年。”许百户介绍道。

王三勇虽然已经见过宁泽年的半果之身,但此刻还是细细打量了一番后者,接着起身在后者肩头拍了拍,捏了捏四肢。

“看上去文文弱弱,摸起来倒有点筋骨,小旗官,练过几年?”

宁泽年愣了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虽然他知道自己是会武功的,但他哪里知道原主练了几年武功。

“一点三脚猫的功夫,不值一提。”

“三脚猫?”王三勇大声笑了起来,“小旗官,谦虚固然是好的,但过分的谦虚就多余了。”

“王某早年在军中混过几年,加上在锦衣卫的日子,算算有十四年之久,也是在六品边缘,但那日你攥住我手腕的劲,少说是五品,你这年纪能有如此武学造诣,怕是有名师吧。”

“小旗官,你师傅是谁?”

五品……我这么强吗……宁泽年讪讪笑着。

他哪里知道自己的武学品阶,原主记忆的模糊更是让他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以至于王三勇的问题,他一时间答不上来。

师傅,康师傅?穿越前他确实常常吃这个。

看着犹豫不定的宁泽年,王三勇也是一笑,没有逼问:“不愿说就算了。”

他回头看向许宴,继续说道:“许老弟,这小子不错,改明你被你爹叫回家去,记得通知俺一声,俺好把他调到北镇抚司去。”

话语虽是粗俗,但许宴完全没有在意,抱拳拱拱手,道了声:“你没机会。”

“那是最好。”王三勇毫不掩饰的笑着,接着提起绣春刀,瞧了眼宁泽年,说道:“小旗官,毕竟是东厂通缉,有些事别掺和,上次得亏是我,要是东厂的那些番子,直接掀了你的被。”

果然,王三勇虽不知道女子落红是否与血迹一个味道,但还是能够分辨出陆冉是否受伤,而且那日宁泽年是情急之下准备,漏洞百出,的确好在及时搬出了许宴,不然结果真不好说。

后者僵笑着:“多谢大人。”

“谢就不必了,东厂那帮阉人我也看不惯。”王三勇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不过不得不说,你小子艳福不浅,那姑娘看着就很润。”

说罢,他便直接离开。

只留下宁泽年在风中凌乱。

确实,陆冉很润,仅仅是隔着衣服,他都能感受到女人凝脂般的肌肤,以及那大腿上传来的苍劲笔挺的触感。

看着宁泽年,许宴有些无奈:“若非王大哥今日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个本事,让你在家休沐,竟然能跟东厂飞贼扯上关系。”

这哪里是他的问题,明明是主角光环。

宁泽年嘿嘿一笑,厚着脸皮坐了下来,“对了,大人,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许宴是干大事的,自然不会因为王三勇而特意叫他过来。

果不其然,听到此话,许宴登时认真起来,他将一张锦衣卫密折递给宁泽年,开口说道:“两件事,其一是关于张翰哲。”

“张翰哲?”接过密折的宁泽年听到这个名字,一颗心瞬间七上八下,昨天刚打完,今天就被爆了出来,姓张的动作够快啊,但接下来许宴的话就让他更加吃惊。

“他失踪了。”许百户眉头紧皱,“而在短短半日,京兆尹府发现最近半年,京城周围数县已经失踪将近二十人。”

“二十人,没人发现吗,还是说没人报官。”宁泽年明锐的察觉到这件事的不对劲。

这可是活人啊,整整半年时间,京城竟然没有爆出任何消息,细思极恐。

说到这,许宴也是无奈:“报官是报官了,但前阵子陛下寿诞,过段时间又是太后寿诞,下边的那些官员为了营造出一副祥和场景,纷纷选择隐瞒,直到今日鸿胪寺卿报案,这件事才瞒不过去。”

好家伙,合着还多亏了张翰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