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怎么连你也帮他说话。”木初一甩袖子。
十一顿首:“属下只是不希望公子日后后悔,毕竟血浓于水。”
木初攒紧拳头,闭目良久才道:“他现在何处?”
上官追瞧见木初进了房门儿,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就知道,血浓于水,兄长定不会当真置我生死于不顾的。”
木初扫了他一眼,冷声训斥起来:“你如今是越发的疯狂了,元胡花和天仙子毒性如何,你自己心中全无计较吗?对自己下毒逼迫与我,你当真是好手段。”
对方喘了一口气儿道:“兄长这话可是误会我了,其实我本原本是想自己先试试药性,也好为公主解毒,奈何我医术不济,对这两味药一知半解,弄成这幅模样,才不得不劳烦兄长走这一趟。”
“你……”木初看着他好无血色的脸,气的说不出话来,回头一看十一呆在门口,怒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取盆热水来。”
“是,是。”十一赶紧识趣儿的转身而去。
屋子里再无他人,木初才压低声音道:“这些事情我且不与你计较,你可知你如今的身份,竟敢长留大成,你当真是不想要命了吗。”
“我留在此处,是有我的思量的,待办完我的事情,自会离开。”
“哼。”木初取出银针,一语道破他的心思,“南安公主如今已是弃子,你还想如何?”
“弃子不弃子的,我根本就不在乎,我只知道南安公主甚和我心。”上官追倒是十分自信。
见他如此,木初知道多说无益:“你既心意已决,我最后提醒你一句,皇城之中,不比东南,你要处处留心,周牧虽暂时不会揭穿你的身份,可到底也是大成的人。”
“多谢兄长提醒。”上官追咧嘴一笑,“公主的毒,还需劳烦兄长一趟。”
“下不为例。”
“好。”
出了房门,竟瞧见周牧立在院子里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方才回过头来:“好久不见了,木公子别来无恙?”
木初笑走上前来:“多谢将军关心,一切尚好。”
周牧也是微微一笑,打量了对方几眼:“锦衣说去找大夫,当真没想到竟然会是木公子?更没想到,公子和凌王殿下竟是旧相识!”
“世上的事情,本就变幻莫测,我和他同在东南,就如同和东郡王一般,相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木初面不改色,应对自如。
周牧紧紧看着地方的脸,“公子既知凌王殿下身份,竟还往来密切,就不怕引火烧身。”
对方一听就笑了:“东南之地,本就各国势力交错,七星盟既在东南,有时候,也是免不了和他们都有往来,周将军不必奇怪。”
“木公子真是坦诚。”周牧见他眸色诚恳,此话也不算说谎,便是点了点头,“公主的院子在那边,木公子请跟我吧。”
“有劳周将军。”木初也是点了点头。
……
木初果然是神医妙手,一张药方下来,竟然药到病除了,李云萝这些时日虽然心绪依旧不佳,但是好在精神好了不少,大家也都是松了一口气。
绿屏扶着久未跨出房门的李云萝走了出来,时已深秋,院子里头一片枯枝败叶。
“京城就是这样,比不得东南,还不到冬天,就已经这幅光景了。”李云萝立在院子中的大树底下,感慨道。
见她如此,绿屏忙是宽慰道:“公主,这京城风景虽比不得东南,可也有京城的妙处,再过些时日,就要下雪了,公主不是最喜欢下雪天了吗,东南天气温润,却不下雪。”
对方侧脸看了她一眼,道:“东南那边战事如何了?”
“自东郡王回去之后,战事已经控制住了,狄国大军已经败北。”
狄国大军退了,李云萝略感安慰,微微抬起脸看向高墙之外的天空,没在开口。
既然战事控制住了,按照规矩,他该入京回复皇帝,算算时日,人也该到京城了。
李云萝很像开口过问他的消息,可终究还是不知从何问起,她和他既已和离,那么他的所有事情,又何必再问。
她以为自己可以为他挽回一切,可没想到,才短短两年,二人竟然落得劳燕飞分的下场。
前世嫁入东郡五年之后,东郡灰飞烟灭,如今还有三年,此生,东郡的结局又当如何,她是否当真已经扭转乾坤。
脑子里一片纷乱不止,李云萝深锁眉头,闭上了眼睛。
“公子来了?”绿屏的问候声把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睁开眼,瞧见上官追正从门口的方向走了过来。
“看公主今日脸色似乎是好多了。”李云萝还未开口,上官追就笑道。
李云萝与他对望一眼,笑了笑:“公子医术了得,又救了我一命。”
对方见她难得的对他笑了,自然心情大好:“我只是说你脸色不错,可没说就已经救了你的性命。”
“……”
一旁的绿屏见他这番话,李云萝又变了脸色,赶紧着急从旁小声提醒:“公子您就不能好好说话啊。”
对方不以为然:“无妨,公主殿下想听的一定是实话。”
李云萝叹了一口气:“公子说的是,实话虽然难听,却不骗人,我的确想听。”
“看,还是我了解公主殿下吧。”上官追胜利一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曾说过,公主殿下这是心病。”
“公子既医不了本公主,便也不必再困在此处了。”
虽然李云萝这么快就又翻脸了,上官追一点儿也不奇怪:“不过,我修习医术多年,许多时候,这解药未必就只有那一味。”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对于公主的心病,我不是那一味解药,但未必就毫无用处。”
这番弦外之音,李云萝自然听的明白,话音刚落,李云萝就冷下脸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又开始发疯了?”
对方抬起双眸,灼灼的看向李云萝的脸:“公主殿下果然知我,我一向如此。”
“你平日如何发疯,我不管你,但此时此刻,你可看清楚,你我都是什么身份,身在何处啊,你还在这里胡言乱语。”
“我对公主殿下所言,句句都是发自肺腑?”
李云萝见他这般,忙是站起身来:“本公主已经无碍了,不需要大夫了,你走吧。”
“谁都走不了。”李云萝话音刚落,一个嚣张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