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未上前,就听到一个怒吼声:“是何人在哪里拉拉扯扯的?”

皇上这个时候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云妃也是吓了一跳,慌忙跪了下来。

“是,是臣妾,臣妾见过皇上。”

“云妃?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皇上走上几步,才瞧清楚竟然是云妃。

“臣妾,臣妾……”云妃也没想到皇上突然来了,心头也是十分着急,“臣妾正好路过御花园……”

皇上打量四周,眼看着花子辰和兴阳公主跪在一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兴阳,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子辰见状赶紧抢先道:“皇上……”

“朕没有问你。”皇上怒打断了他的话,又是转向兴阳公主的方向,“朕且问你,你怎么也在这里,也是正好路过御花园?”

兴阳公主脖子一梗,顿首道:“父皇,儿臣不是路过御花园,儿臣是和在陪子辰哥哥一起罚跪。”

“好,好。”皇上点点头,“你的意思是,你也认为他没有过错,是朕昏庸?”

“皇上息怒。”云妃吓了一跳,赶紧叩头,“兴阳年纪还小,她绝没有这个意思,还请皇上明镜。”

皇上看都没看云妃,只是朝着兴阳公主走近几步:“朕问你,你也认为朕应该赦免那些贱籍?”

不知道兴阳会如何开口,云妃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兴阳公主叩首道:“父皇,朝廷的事情,儿臣不敢置喙,但儿臣只知道,父皇贵为天子,当君无戏言。”

皇上倒是没料到这个小小女孩竟能这般沉着,倒是没方才气恼了:“继续说。”

“父皇曾在满朝文武面前答应过,要给子辰哥哥一个恩典,如今子辰哥哥用这个恩典换取小满脱离贱籍,儿臣以为,子辰哥哥所求合情合理,不明白父皇为何要罚子辰哥哥,所以才陪子辰哥哥一起跪在这里的。”

四周一片死寂,良久,皇上才道:“云妃,你教的好女儿。”

云妃脑子一嗡,吓的浑身发抖:“皇上,臣妾,臣妾……”

皇上亲手把她扶了起来:“朕是说,兴阳长大了,你把她教的好,临危不乱,据理抗争,果真是有几分我大成公主的风范。”

突如其来的变化,众人都是松了一大口气,皇上目光落到二人脸上:“子辰,既然兴阳公主为你求情,朕便准了,你出宫去吧。”

“多谢皇上,多谢公主殿下。”花子辰说着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出门而去。

竟没扶旁边的兴阳公主一把,看着女儿满脸委屈,云妃倒是反而放下心来,看来这花子辰心中并无兴阳,倒是好事。

等到日暮十分,才终于瞧见花子辰回府,玄霄赶紧一溜小跑的上前替他牵马:“将军,刚才属下得到消息,您不是在御花园罚跪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皇上不生气了。”

花子辰挥挥手:“马上给公主传消息,就说事成了。”

“成了。”玄霄顿时喜笑颜开,“皇上答应取消贱籍了。”

“想的美!”花子辰没好气儿的横了他一眼,“是皇上答应小满脱离贱籍。”

“哦哦。”

“还有,去收拾一下,我们马上返回西北。”

玄霄似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才回来一个月,就回去,将军的伤还未养好呢。”

“啰嗦什么。”花子辰挥手就给了玄霄一记马鞭,“还不快去。”

“是,是。”玄霄逃命一般的避开马鞭,飞奔而去。

陆州。

小满跪地接下圣旨,满眼泪痕。

谷公子上前扶他起身:“小满,从今往后,你便是良籍了,你该高兴才是。”

小满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谷公子的脸,又是看了看旁边的辛疏华,忽然走到她面前跪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辛疏华一惊,不解的看着他。

对方却是叩首道:“夫人,恐怕小满日后不能在侍奉公子左右了。”

此话一出,众人一惊。

谷府的管家顿时怒道:“小满,这才刚脱离贱籍,就要离府而去,这未免也太忘恩负义了吧。”

谷公子却伸手打断他的话:“不得无礼。”

说完依旧扶着小满起身,温声道:“你想去往何处,母亲和我都准允的。”

对方深吸了一口气,道:“多谢谷公子,小满想去军中。”

“去军中?!”辛疏华顿时明白他的心思,他这次能脱离贱籍,说到底,还是得花子辰拼命相助,否则的话,此番他只有死路一条,“也好,你是想去西北花将军那里,是不是?”

“是。”小满诚恳点头,“小满虽出身卑贱,但也明白,做人当知恩图报,夫人和公子对小满有恩,可谷将军府邸,并不少小满一个护卫,可军中兵卒,却是越多越好。”

“好。有志气。”他话音刚落,辛疏华便是赞许点头,“既如此,那便去吧,花将军也是你这般年岁就从军的,他见到你前去,必定欢喜。”

“多谢夫人公子成全。”

“此去西北,路途遥远,我护送小满前去西北。”旁边的辛君陵接口道。

“如此便多谢辛公子了。”小满礼貌拱手,翻身上了马背。

看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谷公子才回过头来:“舅父说,小满习武,资质极高,母亲,您说再过几年,小满会不会像花将军一样,威震西北。”

“小满这般有志气,一定会的。”辛疏华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笑点了点头。

东郡王府,李云萝看着手中的信件,怔楞半晌。

绿屏端着茶盏走了进来,看到李云萝还坐在窗前发呆,手里还摩挲着一块玉佩,便是道:“公主。”

李云萝回过神儿来,接过了茶盏。

“事情都已经办成了,公主殿下怎的反而不开心了。”

“这次的事情,其实我虽然想办成,但是却不一定需要子辰这般……”李云萝说到此处,只觉心头十分不舒坦。

绿屏自然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公主还是心疼花将军的。”

所有人都以为,花子辰他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得父皇特别偏爱,其实不然,花子辰在父皇那里的所有一切,都是他自己浴血多年争取来的。

但自己对他,倒是真如兄长和玩伴一般无二。

李云萝良久才笑道:“他和我自幼一起长大,和兄长一般,我自然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