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傲娇一笑:“这个有何难猜的,想来是贫道所言,如今都一一查实了,公主也是相信了几分贫道的预言,所以才会今日前来。”
“江道长果然聪慧。”李云萝也是笑了,“只是有一点道长猜错了,这些消息,尚未一一查证。”
对方一愣:“既然没有查证,公主却前来别院,难道公主也认为贫道是在妖言惑众,胡说八道?”
“江道长说的有根有据,岂会是妖言惑众,而且本公主也感觉到东南很快就会旱灾连连,民不聊生。”
江流子闻言站起身来,打量了公主一眼:“公主也精通天象?”
“不。”李云萝摇头,“我是昔日在宫中的时候,在司天监听到了和道长一样的话。”
“司天监的人如今也能耐了,难得,难得。”江流子又是张狂了起来。
见他提及司天监如此神情,辛君衍眉心微微跳了跳,双眸朝着他上下打量了几眼。
“道长认得司天监的人?”李云萝也是注意到他脸上的不屑一顾,顺口道。
对方立刻摇头:“公主多心了,贫道游历江湖,岂能认识那些人。”
虽然这番话,在场的无人相信,但却也都没说破。
“道长既然能看出天有异象,心中必定已经有破除之策了,若是可以救万民于水火,本公主必定不会亏待你。”
“贫道可不是那些司天监的官老爷,看重这些身外之物,功名利禄对贫道来说,乃是过眼云烟。”对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李云萝闻言便是站起身来,对眼前之人福了福身子:“看来是本公主小看道长了,道长既是世外高人,必定能救万民于水火,本公主代百姓多谢道长。”
对方竟然大大方方的受了李云萝这一礼:“南安公主是当真想救万民于水火啊,贫道既受了公主殿下的这一礼,自然能救东南百姓,只是此事贫道一人办不到,还需东郡王府出面才行。”
“既是如此,那东郡王府听从道长吩咐便是。”一旁的辛君衍立刻接口道。
江流子难得的满脸正色,对着辛君衍拱拱手:“有世子这句话,这东南的百姓便有救了,三日后,世子差人前来别院取应对之策。”
见他自信满满,辛君衍也是站起身来,拱手还礼:“如此便有劳道长了。”
出了别院的大门,李云萝心里略松了口气,可是想起这个人提到司天监时候的表情变化,若说他和司天监的人素不相识,谁会相信。
辛君衍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公主是在想那个江道长和司天监绝非素不相识。”
李云萝破愁为笑,将头徐倚在他的肩头:“驸马如今真是一语都能戳中我的心思,我方才的确是在想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游历江湖,四海为家,却又有一身过人的本领,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心系万民。”
“这个江湖术士的确和司天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辛君衍轻抚着她的头发,“听父王提及过,多年前,东郡这边也设有朝廷的司天监衙门,东南有不少精通天象历法推算之人,以为可以谋求一份前程。其中有位老道士,呼声极高,无论天象历法,河道修缮,农桑要术,都是遥遥领先,可惜因为番夷身份,终未如愿。”
“驸马怀疑江流子是这个老道的弟子。”李云萝点头,“可是瞧着他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模样,和师父并不相同。”
辛君衍摇头:“他师父一把年纪,想要入那司天监衙门,公主以为他是为了区区功名利禄?”
“他是想将一身所学,用于百姓,所以江流子今日举动,和当日的老道士一模一样。”李云萝似是顿悟。
“当时那位老道士随身带着位小弟子,当时左手腕儿有伤,按照年岁推算,和江流子年龄相仿,而且他手臂之上应该也有伤痕。”辛君衍嗯了一声。
“原来如此。”李云萝想起方才在别院的时候,他和自己一唱一和的,原来是早就知道对方的身份了。
“驸马不说破,也是不想令他想起当日旧事。”
辛君衍点头:“毕竟这些旧事难免让人伤怀,他如今深得师父真传,必定也是一身本领,如此饱学之士却流落江湖,实在浪费。”
“无妨,万事不可一撮而就,他既肯前来别院,想来也并非独善其身之人。”李云萝见他满脸惋惜,安慰道,“假以时日,或可为东郡所用。”
“公主说的是。”
“驸马,此事既然我们已经察觉,就该早做筹谋,历朝历代,利用天象说事之人,不计其数。”
“公主提醒的是,东郡眼线不少,朝廷之中,惯会使用阴损手段,杀人于无形,此事我们还需好好筹谋,旱灾的事情,莫要被有心之人利用了才好。”
第二日天还未亮,外面就是一阵喧哗,李云萝忙是起身。
绿屏赶紧奔了进来。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吵吵嚷嚷的。”
绿屏一边伺候李云萝起身一边含含糊糊的道:“方才奴婢也去瞧了一眼,好似是六公子回府了。”
“这才刚送谷公子回去,怎么就突然回来了,还闹出这么大动静?”李云萝心里忽然一个咯噔,“他不是要送去宜州的吗,就回来他一个?”
“好像王府的人都回来了。”
这就更诡异了,定然是出了什么乱子,李云萝匆忙悉数完毕,周牧已经走了进来,不待李云萝开口,便是道:“定王府的人都被抓走了。”
“抓走了?被谁抓走了,谁有这个胆子。”李云萝大吃一惊,“山匪?”
周牧摇摇头:“似乎是因为小满的贱籍身份被发现了,所以给定王府的人定了个纵容之罪,刚好有周国公回封地,在陆州遇到了谷公子的车队,凑巧就发现了小满的身份,定王府的人反抗,周国公就命人一并拿下了。”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凑巧之事,李城前些时日还打算用西戎太后的玉佩上奏父皇,被东郡阻挡了回去,这周国公立刻分明就是不动声色的反击。
只不过小满如今从医,容德这个老匹夫到底是用什么名目抓捕小满。
“贱籍的人虽然不能读书从商,但是学医是没有问题,小满并未违反律法,为何还要被抓走?查清楚没有。”
周牧摇头:“此事到底是何罪名,属下暂时还未打探到,不过六公子已经回来了,各位公子正在前院商议对策。”
“既如此,那我便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李云萝点了点头,抬脚朝着前院的方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