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检司里,黄言一脸凝重的看着眼前的大夫忙来忙去。

“他到底如何了?”

大夫面露难色:“不瞒大人,他身上多处刀伤,而且还有旧伤在身,实在是……”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在交给国公大人之前,他不能死。”大夫话还未说完,黄言就冷冷的接口道。

“是,是,我这就去煎药。”大夫叹了一口气,提着药箱出了房门。

外面有属下匆忙而来:“大人,查到了,那救人的不只是何人,他们武艺高强,我们的人很快被甩掉了。”

“废物。”黄言怒道,“这点儿事都办不好。”

旁边的章知州倒是一脸镇定:“先不必管这些,如今最要紧的是把这个人给牢牢看住了,他们既肯前来相救,而不是来刺杀,可见吗看重此人,如此,他就更有用了。”

“是。”黄言点头,忽然似是想起什么似的道:“下官再亲自去院子里仔细检查一下布置的机关,防止他人来救人。”

春雨纷飞,一辆马车徐徐停在了东郡王府的门口,掀开帘子,一个小小少年从里面鱼贯而出。

眼看着分别多时的儿子此刻又活生生的重现在自己眼前,辛疏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前一把抱住了孩子,顿时泪如雨下:“卓儿,真的是你吗,母亲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母亲。”少年也是红了眼圈,也是紧紧抱着母亲的肩膀。

流星却是飞奔去了李云萝的院子。

“周牧去了京城?”见他一人回来,李云萝倒是也不奇怪。

流星点头:“是,白将军落入周国公手中,属下等也想营救,可是没有成功。”

白宇从私出平昌,秘密护送定王出周国公封地,已经是大罪了,如今又是为了营救谷公子被周国公府的人拿住,他们肯定会好好利用的,哪会轻易让人救出来。

“我知道了,这些时日,你也辛苦了,下下去吧。”

“是。”流星点头退了下去。

辛君衍才道:“此事到底是我大意了。这周国公府的势力竟然这般厉害,陆州知州都要看他脸色,当真是低估了他的能耐。”

“此刻说这些又有何用,如今白将军落入他们手中,该当如何。”

他话音刚落,辛君衍就接口道:“自然是不能不管,若非白将军探知长胜镖局和陆州知州的勾结,还当真想不到谷公子会藏在陆州的巡检司里头。”

“此事自始至终,东郡王府都未曾参与,驸马可想好了?”

“上一次回京,平昌卫所的事情,东郡和白将军一同入京,这次公主以为,东郡还能独善其身?”

李云萝凝眉颔首:“既如此,此事还需好好思量,否则白将军难以脱身。”

“我心中有数。”

李云萝闻言点了点头,从袖子里取出一叠信件递了过去:“这些都是周牧这些时日送回来的,你看看。”

对方细细看完,才道:“这些我也略有耳闻,如今再看到这些,看来这些事情,由来已久,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事实是事实,但乘州附近便是周国公封地,谁人不惜命?”李云萝眉宇染愁。

“那既然如此,公主打算用这些信息?”

李云萝点头:“不错,我就想知道,在这些心里,周国公和父皇,何人更会让他们惧怕。”

皇上就算再倚重臣子,也绝对不能容忍他人惧怕臣子多于自己,周国公若是不明白这一点,那必定会被皇上所疑,若是他明白这一点,那就是他的软肋。

想到这一层,辛君衍也是赞赏点头:“倒是个好主意!在京城里面,荣王私出封地的消息早已传遍,虽然皇上还未有所动作,但是这一次他们两个入京,皇上肯定会当面询问此事,若是此刻再加上这些事情,就算周将军在手,周国公也未必有胜算。”

“这大概也是我手中唯一的一张牌。”李云萝说完目光看向远方,“我已把消息传给了花子辰和疏桐了,我们静候消息便是了。”

“疏桐也就罢了,既是周将军打探的这些事情,你何必还要传消息给花将军,论及京城的根基,大将军府也是远胜花将军啊。”辛君衍不解。

李云萝却是摇头:“论起对付周国公这种道貌岸然之徒,花子辰更加合适。”

京城南安公主府,花子辰打开手中的密信,细细看完,眉心促成一团。

旁边的李灵瑶和定王互相对望了一眼,道:“云萝在信上说什么,有没有想到救白将军的法子。”

花子辰抬起头来,笑看了二人一眼,道:“白宇能耐不济还瞎逞能,落得如此下场,要我说,杀了他才是一了百了?”

“不许你这么说白将军,白将军武艺高强,是那些人计算在先。”李灵瑶还未开口,一旁的定王就气恼的站起身来。

“哟,定王殿下生什么气?”花子辰笑嘻嘻的转向定王涨红的小脸儿,“我说的是实话,他救谷公子出来,是为了定王殿下你不被荣王威胁,可如今换成了他身陷囹圄,对定王来说,有什么分别?到头来,我们还得救他,更麻烦,这不是瞎折腾。”

这番话虽然看似无情,可是却说出了实话,定王虽然恼火,却被他挤兑的说不出话来。

李灵瑶冷扫了他一眼,一把将信夺了过来:“这些事情,要是跟周国公交换白将军的话,他必定愿意,而且公主也是这个意思,你想违抗公主的命令。”

对方闻言收敛起面上的笑容:“公主感情用事,你也糊涂了?好不容易逮到荣王的错处,还不踩死他,以为这种机会经常有?”

“周将军命在旦夕,若是不交换白将军,他会没命的。”

“周国公拿着白宇,也就是想威胁威胁定王,他要想杀白宇,还用等到今日,动动脑子好好想想。”花子辰嗤笑一声。

“你这话说得的倒是轻巧,可无人敢打这一赌。”李灵瑶见白宇如此危急,这花子辰还在这冷嘲热讽的,便是心头生气,一下没控制住脾气,“还是因为花将军封了宣威将军,架子大了,公主吩咐的事情,你都推三阻四的,若是你不愿意,即刻去掉花姓,搬出这公主府,日后南安公主府的事情,自与宣威将军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