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必在这里装好人,你们今日串通一气,分明就是要冤枉我,若是想赶我走,说一句就行了,何必这般惺惺作态。”对方面上似乎有过一闪而过的挣扎,但最终还是狰狞着一张面孔强辩着。

“云朵。”李云萝朝着她的方向走了一步,“这世上,做过的事情,就算是再如何掩饰,也终究不会天衣无缝。”

对方回过头来,看向李云萝的脸,面上表情复杂:“若是公主定要冤枉云朵,那云朵也是无话可说。”

见她如此冥顽不宁,李云萝失望的闭了闭眼睛,对众人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都是一愣,二夫人则是福了福身子,带着众人出了院子。

院子里头再无他人,李云萝却是并未急着盘问,而是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云朵到底是先忍不住了:“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着急了。”李云萝看着她的脸,片刻之后,才道,“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恩将仇报,还是早有预谋?”

云朵紧咬着嘴唇,却又不言语了。

“既然你不肯说,那且让我猜猜,这几日我思来想去,我和你之间似乎并无深仇大恨,我当日为你父亲翻案,是因为东郡职责所在,你不必谢我,也就不算是恩了。那便是早有预谋,你受谁指使?”

云朵双目圆瞪,看向李云萝的脸,满是愤恨:“公主难道就不想想,是谁害死死了产离,要不是你们硬闯山寨,产离就不会死,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他的。”

“你枉为首领之女,竟然如此是非不分,你为了一己私欲,竟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你害死我弟弟,我要报仇,有什么错。”

“云朵,你以为我今日弄出这么大阵势,当真是因为你在院子里对我下毒?”李云萝重重的搁下手中的茶盏。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你先是用药使得院子里的大力子变色,然后借此传出东郡出了怪力,接着就用事先在我书房抽屉里看到的牧场名单,又向我们看过的牧场骏马下毒,坐实了东郡王府怪力附身。”

对方闻言立刻变了脸色,身子也微微瑟瑟发抖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是把。”李云萝站起身来,“我还少说了一样呢,绿屏突然生病也是因为你下的毒,让她卧床不起,你好得到机会做这一切,若说没有人指使,我还真不相信你有此能耐。”

李云萝说着将云朵的手捏住,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帕子,擦了擦她的手,她的手立刻开始变白,她顿时吓的面色发白:“你,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李云萝丢下手里的帕子,“这便是你给绿屏下毒的证据,这下毒之人,手里的噬心散经久不散,只要涂上张太医配制的药粉,立刻就会显出白色,若是不医治的话,立刻就会溃烂,当然我不会要你的命,但过不了几日,你这双手就会变成森森白骨。”

云朵跌坐在地,手上已经开始酸痒难耐。

“说不说实话,就看你自己的决定了。”李云萝丢下一句,朝着正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公主,我说。”云朵一把抱住李云萝的腿,终于哭喊着开口了,“我什么都说。”

书房里面,辛君衍听完李云萝的话,似乎并不奇怪。

“难道驸马早就猜到是云朵了?”

“是。”辛君衍见李云萝已经查出真相,也不再隐瞒,“这些时日,我一直在追查当日我们所中的噬心散的来历,让我瞧出了些许端倪。”

“到底怎么回事?”李云萝追问道。

“记得当日林太医说过,这噬心散似乎是在南越见过,那日我们在梭罗部的时候,也发现了端倪。”

“这一次,绿屏所中之毒,其实张太医一早就查出是噬心散,只是按住未对公主说明,到底这毒是否出自梭罗部,还是南越,直到那日我无意之中瞧见云朵在荷花池旁埋了茶具,我便和张太医商议,在大力子上浇上药材,只要遇到噬心散,大力子就会变色。”

原来这云朵这么快就现形和辛君衍早有准备有关,只是这么说,那茶叶中就是噬心散了:“什么,茶叶中也是噬心散?”

“公主放心,噬心散的毒早就解了。”辛君衍说着,目光看向香炉上冉冉升起的白烟儿。

“这香是解药?”李云萝惊愕的看向辛君衍。

对方含笑点头:“是,噬心散若不通过伤口下药,中毒很慢,所以张太医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每晚与你解毒,又不惊动云朵。”

提到云朵,李云萝又是十分不甘:“只是虽然云朵坦诚一切,可连他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我们还是一无所知。”

“公主不必思量太多,此种事情,不会有结果的。”辛君衍倒是并不想刨根问底。

“无头公案,难道就不管了?”

对方摇头:“公主来东郡虽然时日不长,想来也能察觉到东郡实在是是非之地,随时随地,都会有人伺机想来分一杯羹,云朵不过是他们的一颗棋子而已,这次没有达到目的,他们还会卷土重来的。”

李云萝叹了一口气,也是不再多言。

辛君衍看着她的脸,握了握她的手心:“还记得当日在西佤的时候,兴都公主曾说过,当局者迷,看事情,有时候不必太过着急。”

“什么意思?”

“当日在西佤部,游林身死,我们以为和游林勾结的人就死无对证了,可你看看这是什么?”

辛君衍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递了过来。

李云萝接在手里:“这,这是兴都公主给我的信?”

对方含笑点头:“里面的内容或许是关于那梭罗部的未解之谜。”

李云萝赶紧打开了信件,还未看完,眉头却是越拧越紧。

一旁的辛君衍倒是不解了:“怎么了,兴都公主在信上说了什么,怎么瞧着反而是惹你不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