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不小。”木初看着吴掌柜的脸就笑了,“我进这仙灵阁住了这几日,可是花了不少银子,怎么你们是看我钱多,想杀人抢劫?”
“别装糊涂。”对方冷道,“是上头要你的命,谁敢藏你。”
“果然是荣王。”木初笑了。
十一也是眸色一动。
吴掌柜已经不耐烦的一挥手:“看来你不糊涂啊,有什么冤屈,你去和荣王说去,带走。”
“慢着。”木初忽然收了面上的笑容,“吴掌柜何必装糊涂,这京城这么多地方我都不住,偏住你的仙灵阁,难道你竟不明白是为什么。”
“想狡辩,迟了。”对方不屑一顾。
木初笑道:“吴掌柜这仙灵阁做的这么大,容王要是知道你是南越人,那会如何?”
“知道又如何,我把你交出去,这点小事儿,殿下定会功过相抵。”
“哦,也是,不过他要是知道你和南越故人多有往来,而且其中还有不少是军中之人,我要是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你说荣王为了自保,会不会杀了你。”
吴掌柜吓了一跳,自己来大成几十年了,连自己都差点儿忘记了自己原本是南越人,没想到这个人竟然知道。
“吴掌柜,好好思量思量吧。”木初笑的云淡风轻。
“你……”吴掌柜气的胡子一阵颤抖,伸手指着木初的脸,可终究也是只能狠狠的一挥手,“走……”
看着众人出了房门,木初扶着门框,吐出一口血来。
“公子。”十一赶紧扶着他的手,“先歇会儿。”
“不行。”木初摇头,“既然他们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此处便不能再留了。”
“他们肯定会跟着我们,此刻再走,如何能走的出去。”十一面色为难。
“不必顾虑太多,就算明知他们跟着也得走出这道门。”木初扶着十一的手,脚步虚浮的站起身来。
“是。”
果然二人一出院子门,身后就悄无声息的跟了好几条尾巴。
看着旁边的成衣铺,木初灵机一动:“走,扶我进去。”
见二人进了铺子,身后跟踪的人赶紧紧随其后待几人都进了房门,木初才快步出了房门,却是朝着城门的反方向奔了过去。
那些人没找到人,很快出门,朝着城门的方向飞奔而去,十一顿时明白木初深意:“公子好心思,他们果真朝那边追过去了。”
刚要转身,忽然有人一把将他们拉入暗巷。
……
元德十七年冬,因为有了新的证据,东郡兵败南湖案再次重查。
东昌侯刘全期,粮草转运使兵部侍郎江心阳,勾结当地皇商,扣押粮草,勾结山匪,火烧平湖两岸,至东郡两万大军粮草断绝,登岸无路,全军覆没。
事后更是为阻止东郡王府追查真相,伙同平昌卫所,假扮山匪截杀东郡归宁车队,以致平昌祸起萧墙。
江心阳斩首示众,夷三族,东昌侯刘全期家产悉数充公,贬为庶人,流放岭南。
原东昌封地定福,泗津划归东郡王府,以抚恤东郡枉死兵将。
虽然接近过年的时节了,但是东郡王府还是决定启程回东郡。
看着车窗外面不断飘落下来的雪花,辛君衍把火炉朝李云萝那边推了推:“此番来去匆忙,公主都未来得及看看京城的元宵灯会,公主可否觉得可惜。”
“倒是没什么可惜的,今年诸事繁杂,怕是父皇也没有心思粉饰太平了。”李云萝倒是想的明白。
“何以公主拒了银子,向皇上要了定福,泗津两地,定有深意。”辛君衍伸手拂了拂李云萝头发上的雪花,含笑道。
李云萝笑看了他一眼:“那是自然,定福,泗津山势陡峭,易守难攻,地势最高,东郡王府多为水战,此两地派兵将驻守的话,也可护卫出战的船只,如此要命的地方,万不能再落入他人之手了。”
“公主言之有理,我竟不知公主何时学过兵法?”辛君衍见他说的在理,满意笑道。
“谋算这些事情,并不需要通晓兵法,不过是多用几分心罢了。”李云萝这次倒是没有笑。
有马蹄声从身后匆匆而来,李云萝探身望去,茫茫雪地之中,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疾驰而来,不是灵瑶是谁。
看到李云萝下了马车,对方也是跳下马背:“马上就要过年了,你竟又等不及了。”
“姐姐不是教导我,凡事当与东郡共进退吗,所以才想早日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刘全期和江心阳的事情,这么快就有了结果,我便知道是你向皇上请旨的。”对方牵着马儿边走边说。
李云萝苦笑点头:“如今京城闹成如此,也是因为东郡之案重审而起,我既亲自请旨父皇莫要因为东郡之案动摇朝廷,自然只有东郡离京,此案才能真正尘埃落定。”
灵瑶闻言点头:“你说的在理,只是今日一别,你我又是千里之遥了,下次相见又不知何年何月,果真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姐姐何须伤怀,就算未能日日相见,也能书信往来,再不济,还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对方脸上也是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来,目光转向东郡的车队,正对上白宇翻过来的一记白眼儿,当即就是变了脸色。
当即就挥鞭朝白宇的身上狠打了过去:“你这个混小子,敢对本郡主不敬,看我今日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白宇慌忙接招儿,险些从马背上跌落下来:“郡主好生记仇,这上回没打够,还追到城门来了。”
“你说对了,本郡主就是个记仇的性子,今日不打的你心服口服,岂非辱没了我福王府的威严。”灵瑶说着又是一鞭朝着对方面门打了过来。
白宇连退了好几步,慌忙伸手抓住马鞭:“郡主,一切都是白宇的错,请郡主莫要动怒。”
李云萝低眉一笑,也是下了马车,刚要开口,就瞧见城门的方向,又有一辆马车朝这边飞奔而来。
众人都是一愣,警惕的朝那边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