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变色。

这李云萝在东郡的手起刀落,刘愈是见识过的,此刻她说这话,刘愈虽然是圣旨在手,却也是心头一抖。

“刘世子手脚利落些,本公主抄了一日的经书,莫要耽搁本公主歇息。”李云萝对他清浅一笑,让开了眼前的石板路。

刘愈回过神儿来:“都听清楚了吗,搜查的时候都机灵点儿,弄坏了公主的物件,本将军可保不住你们的脑袋。”

“是!”众人领命上前,推开了房门。

看李云萝立在门口未动,刘愈虽然心下不安,但还是立功心切,忍不住亲自去屋子里头搜查。

哼,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李云萝鄙夷的轻哼一声,眼神阴冷。

刘愈刚推开房门,忽然里面就是“砰,砰,砰”的一阵噼里啪啦作响,屋子里头忽然火光冲天,连窗户纸都烧起来来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李云萝就已经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你们这帮蠢物,竟敢烧了我母妃的灵位。”

“公主,您小心,都着起火来了啊。”绿屏也是紧随而入,二人直冲灵位的方向,顺手将桌子上的经书都撞到在地。

顿时火光冲天,李云萝惊叫一声,被燃烧的桌子砸翻在地。

“公主,您没事吧。”绿屏连忙扑倒在李云萝身上,哭喊起来,“刘世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火烧公主,活够了吧。”

“臣,臣不敢……”突如其来的变化,早就让刘愈目瞪口呆,绿屏的骂声让他瞬间清醒过来,顾不得解释,手忙脚乱的扑灭李云萝身上的火苗儿。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救火。”

院子里顿时乱成一团,院子里的火势也是越烧越大,报恩寺的师父也是赶紧提着水桶前来救火。

周牧上前扶着昏迷不醒的李云萝,怒瞪着心惊胆战的刘愈:“刘世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火烧禅院,今日之事,我定会奏明皇上。”

“禅院起火,实属意外,不是我。”刘愈解释苍白。

“如此可笑的事情,你去跟大理寺解释吧。”周牧丢下一句,将李云萝扶了出去。

随行的东郡侍卫早已经乘乱和兴都公主趁乱下山报信去了。

火烧公主,这还得了,刘愈被禁卫军连夜打入天牢。

次日一大早,李云萝还昏迷不醒,皇上就已经心急如焚的亲往东郡王府,带来一众太医前来诊治。

不过区区一夜的功夫,报恩寺的事情京城里面竟已传遍,这刘愈个废物,太沉不住气了,让他去拿兴都公主,他竟然还心心念念在昔日和东郡的旧隙,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这种东西,日后再用,怕是哪日连自己都要被牵连进去。

李城此刻只想和东昌侯脱了干系,岂敢出手相救。

东昌侯跪了几日都是无用,无奈顶着一张老脸,在京城跑遍了所有的门路,都是一无所获。

甚至天牢的狱卒,都不敢收他的银子。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已经脑子木然的东昌侯刘全期坐在马车里,想起这几日的世态炎凉,李城的冷酷无情,心头更是郁闷难抑,心头滋味,实在说不清是恨是悔。

此刻天色已晚,街上空空如也,黝黑色的马车越发的显的落寞。

“草民见过东昌侯爷。”马车外忽然响起一个少年的声音。

这个时候,对东昌侯府,人人都是避之不及,这个人竟然还会凑上来,刘全期一愣,伸手掀开车帘儿,马车旁边立着两个二十上下的少年。

“你们是何人,拦着本侯车驾作甚?”

对方抬起头来:“草民是来为侯爷排忧解难的。”

“笑话。”见二人年纪轻轻,身无长物,竟敢大言不惭,一看就是骗子,“本侯今日事多,不与你们计较,闪开。”

少年却是展颜一笑:“侯爷若想相救世子,当听草民一言。”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东昌侯也是一惊:“你说什么?”

对方环顾四周:“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刚好草民居无定所,不知侯爷可否赏个栖身之所,日后草民也好为侯爷效劳。”

……

屋子里再无他人,李云萝从床上坐起身来:“依驸马看,我这苦肉计使的如何啊。”

对方却是一脸不快:“公主金枝玉叶,竟这般不爱惜自己,可想过后果。”

“驸马先别生气。”李云萝见他拉起被子,怕她着凉,便知他并未当真生气,“你没见那个刘愈小人得志的模样,我哪里忍得了。”

辛君衍毫不客气的批评道:“我上次能从东郡把他赶走,就知他不是我的对手,你不想见他,告知我一声,我自会替你扫清障碍,何须你在屋子里头撒磷粉,真是下下策。”

“驸马这话可就错了。”李云萝狡黠一笑,“我这招虽是下策,但是一次就把他打落天牢,行刺公主,以下犯上,哪一条不够他牢底坐穿。”

“公主莫要高兴的太早,要是大理寺的人查出真相,你这公主的脸面该往哪里搁。”辛君衍又是戳她痛处。

“我知驸马已经趁乱叫人进去收拾干净了,有你为我善后,我有何惧。”

“胡闹!”

“可我知道,无论如何,驸马都不会恼我的。”李云萝忽然一把抱住辛君衍的脖子,温热的气息直冲辛君衍的胸口,辛君衍的心顿时砰砰的乱跳起来。

从洞房那夜开始,辛君衍便隐隐知道李云萝近乎保护的痴爱自己,可在下嫁之前,他和李云萝不过在京城区区数面之缘。

多年来,二人也是毫无瓜葛。从嫁入王府,她无论对王府还是对自己,都是竭尽全力,断不似朝廷奸细的模样。

可自己一直都想不明白,缘何她堂堂金枝玉叶,何以会如此痴恋自己。

良久他才温柔的轻抚着李云萝的后背,鼓起勇气:“我且问你一句话,你好好答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嗯。”李云萝抱着他的脖子,含糊点头。

辛君衍仔细措辞,良久才道:“我知公主嫉恶如仇,可公主下嫁东郡之时,东郡正是千夫所指,何以公主坚信东郡一片忠心,愿与东郡共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