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仔,现在轮到你了,你选个死法。”
“可以自裁。”
陈平看着吕不韦全身乌黑气绝,这才转头看着反骨仔徐缺。
“太子傅饶命,太子傅饶命啊。”
“末将是受了吕不韦蛊惑。”
“不,是受了吕不韦的胁迫,不得已而为之。”
“末将的家人,全都被吕不韦给抓了……”
“末将对太子傅是忠心的,还请太子傅明鉴啊。”
徐缺跪着爬到陈平脚下,竭斯底里的哭喊着。
“呵呵呵,徐缺,你是什么货色。”
“本太子傅心里清楚,看走眼一次,差点就要了我的命。”
“你这种反骨仔,死不足惜。”
“不过看在你还有勇气跪求活命的份上,给你一次机会。”
已经心如死灰的徐缺听到陈平还能给他一次机会,顿时心头大喜。
对着陈平就是一顿猛磕。
“你好歹也是一名武将。”
“这样吧,和王贲将军较量一番,只要能伤着王贲一片衣角,可饶你性命。”
直到徐缺磕的头破血流,陈平缓缓说道。
啊……
徐缺刚刚看到的一线生机,瞬间破灭了。
和王贲单挑。
这个还不如自裁算了。
等等,只要挨着王贲就算。
那就还有机会。
“徐缺,知道有一种死法,叫凌迟吗?”
“本将军今日就用这三尺长剑,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慢工出细活儿。”
王贲冷笑着说道。
军师的给徐缺的条件看似放的很宽。
以至于朝堂诸公都会以为,陈平这是有意放这徐缺一跳生路。
但是王贲心里倍儿清楚,这是要让徐缺不得好死啊。
作为陈平的一号小迷弟,瞬间领会了陈平的意思。
凌迟?
是邯郸城下对付大阴人的郭开的手段吗?
要是没记错,那郭开可是被切了一千三百六十八刀!
这简直就是活活疼死的。
一想就头皮发麻。
“唰!”
不等王贲说完,徐缺反手一剑刺出,直取王贲的咽喉。
他知道王贲的凶猛,为了活命,直接出手偷袭。
王贲何等人,早就防着徐缺呢,直接一个侧身躲开。
“唰!”三尺长剑犹如游龙一般,闪电般切了过去。
“噗……”
“啊……”
随着徐缺一声惨叫,众人赫然看到,徐缺左右的小拇指直接被切了。
三尺长剑,闪电般切出,只切了一根手指。
这速度,力量的掌控已入化境。
朝堂诸公屡屡听闻王贲在战场上如何勇猛,还真是没现场见过。
今儿算是开了眼界了。
“这是第一剑。”
王贲冷冷盯着惨叫的徐缺道。
“唰!”徐缺虽然吃痛,但好歹也是咸阳将军。
早年间也是随大军征战过的,第二剑直刺王贲心窝。
“铛……”
“噗……”
王贲出剑,一挡一撩,徐缺的右耳飞出丈余开外。
“啊……”
“杀……”
“噗……”
徐缺疯狂出手,但是无一刺中王贲。
但是每每都没王贲刺伤势。
出手十次,左手手指和两只耳朵,左肩的两块肉没了……
剧烈的疼痛刺激下,徐缺几乎是挥舞着长剑乱砍。
可他越是砍的凶,身上的伤疤就越多。
一炷香的功夫后,徐缺已经是遍体鳞伤。
但很怪异,王贲即便是着着得手,也不伤徐缺的握剑的右手和和右臂。
“你杀了我,来啊,杀了我……”
徐缺崩溃了。
本来想着能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可现实告诉他,就他这样的,根本就不沾边。
“杀你?”
“还没到时候呢,那郭开老阴人可是挨了一千三百六十八刀呢。”
“你这还没过百,言死过早。”
王贲冷冷道。
“啊……”
徐缺一咬牙,挥剑抹脖颈。
欲自我了断。
可王贲哪里会给他这里机会,长剑斜着刺出,震开了徐缺的剑。
人生最悲剧的是什么,就是如此。
连自杀都不被允许。
“我不让你死,你绝对死不了。”
“来吧,继续……”
王贲犹如剔骨大师一般,三尺长剑在他手中,犹如小巧的匕首一般。
一直在徐缺身上游走。
切越来越快。
盏茶功夫后,徐缺的两条腿,都露出了森森白骨。
面目更是惨不忍睹。
“差不多了,送他走!”
如此惨绝人寰的画面,赵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徐缺当反骨仔,的确可恨,但是无非就是一死。
让王贲给活刮的场面,实在是让人容易噩梦。
“是!”
听到太后发话,王贲才一剑刺穿了徐缺的喉咙。
“王上,太后,今日吕不韦逼宫谋反一事,暂以平息。”
“臣以为,当诛吕不韦十族、徐缺九族,以震朝纲。”
“其余人等,俱不追究。”
陈平此言落下。
吕不韦党羽跳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是落回了肚子里。
若是被细细追究起来,他们这些人,虽不至于被诛九族,但是脑袋搬家却是板上钉钉。
就事而论,陈平不想弄死三喷吗?
想。
但是一次性血洗了吕不韦党羽,朝中这么多重要的位置,谁来填充?
这就是朝堂,根本无法赶尽杀绝。
“准了!”
“长史拟王书,即刻让咸阳令去办。”
今日朝堂虽稍有血腥,但是政哥却是十分亢奋。
吕不韦汹汹逼宫,本以为胜券在握,却不想落败自杀。
这其中的过程,真是犹如坐过山车一样,惊险刺激。
“是!”老长史一拱手,当堂拟王书。
“今日朝会,就到这儿吧。”
“太子傅留一下,本后有要务商议。”
一场血腥的朝会在赵姬悦耳的声音下,落下了帷幕。
一众大臣几乎是踩着血红的地砖和王城白玉回到各自府邸的。
回到府邸,凉茶压惊,随即落座书房,复盘今日朝会发生的一切。
陈平被留下,没有推脱的借口。
眼下丞相没了、咸阳将军没了、此前大田令也没了,这些空缺,总是要补上的。
纵然自己权柄无上,但是该走过场,还是要走的。
太后寝宫。
两人刚踏入卧房,赵姬猛然一个回头,就扑进了陈平的怀里。
“今天可是真是吓死我了。”
“我以为,这一关过不去了……”
“嘤嘤嘤……”
别看赵姬是大秦太后,在朝堂上,不怒自威。
但终究也是个女人。
“呵呵,吕不韦的这条狗,本就翻不起什么大浪。”
“若不是看他还有些领政才能,在去岁就收拾他了。”
“本想着等攻下燕、楚、齐三国,天下统一之后,再回头收拾这老狗。”
“不想他已经等不及了,没办法,只能先送他上路了。”
陈平抚摸着赵姬的秀发道。
别说,有些日子没见了,这美人入怀的感觉,竟然大不一样。
“可今日朝堂,凶险万分,那徐缺投靠吕不韦,是我压根就没想到的。”
“看到那一幕,当真以为完了……”
赵姬此时还心有余悸。
“呵呵呵,从他建文信学宫和广贤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那老狗所谋,在就在我的谋划之中。”
陈平得意洋洋道。
同时,一双手也没闲着……
片刻之后,红木大床承受了一切。
足足一个时辰,此起彼伏的声音才戛然而止。
“你出去长时间了,连两个时辰都坚持不了?”
赵姬抱怨。
“你当我是铁人?”
两个时辰什么概念,四个小时啊……
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被这么要求。
“此次东出,又是兵略,又是会葬,我可是一刻都没消停啊。”
“大量的精力消耗,能支棱起来就不错了,你还想啥呢。”
陈平这话,可就有些假了。
一回来,直奔楚馆一夜,随之又是夏函,又是卓浅的。
能应付过去,就不错了。
“此次吕不韦没了,丞相一职空了,必须要补新人选上来。”
“不然,国政会陷入瘫痪。”
“再者,下燕在即,还需及时接收燕地,安抚燕人。”
“大田令上次朝会就已经空缺,也是时候补上了。”
“再者,咸阳将军……”
陈平看赵姬又想继续刚才的话题,直接绕到正事上来了。
不想,还未说完,就被赵姬打断了,“这等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
“不用和我商议。”
赵姬生来,只为一件事操心。
其他的,压根儿就不想多动脑子。
“你是秉政太后,我不能弃法度于不顾啊。”
陈平肃然说道。
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
不过,这办公的地方,稍微有些不太合规矩。
“哎呀,那你就说说看……”
赵姬纵然喜好床塌,但是陈平严肃起来,她多少还是要配合一下的。
“咸阳将军暂且可以空着,等一天下之后,再行甄选。”
“至于大田令,老水工郑国当是不二人选。”
“太后因为然否?”
陈平稍一斟酌道。
“好,好,就按你说的。”
赵姬当然不反对。
连连点头说道,她着急结束这个话题,继续打扑克。
“至于丞相人选,这是个异常重要的位置。”
“绝对不允许再出吕不韦这样的人,故而……”
“你说他?”
“他不是……”
“我以为可以。”
“好吧,你说可以就可以。”
“还有,长史年事已高,该是颐养天年了。”
“故而,长史也当选一人来担任。”
“……”
盏茶功夫,几个重要工作岗位的人选已拟定。
一个不留神,赵姬又滑下去了……
咸阳血腥的朝会结束,血色在骄阳下,异常刺眼。
吕不韦、咸阳将军的死讯传开,老秦人愤愤然奔走相告。
即便是被灭十族,灭九族。
他们的府邸前,依旧被臭鸡蛋和烂菜叶子给堆的满满当当。
得亏被灭族了,不然活着的人,将会是梦魇一生。
骄阳下的上郡。
匈奴铁骑的被晒的浑身湿透。
就连胯下战马,也是蔫头耷脑。
“大将军,这已经到了上郡,再有三四日,就可以杀到咸阳城下。”
“到时候,咸阳的财货美人,可都是我们的。”
丘林莫邪带着一丝贪婪的笑意对呼延遂说道。
此次出战,呼延遂的人马最多,自然是大将军。
“我总觉得不太对劲,自从到九原,就没遇到像样的抵抗。”
“若说没抵抗也就罢了,就连老秦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不该是秦人的风格啊。”
“自去岁以来,那秦人太子傅横空出世之后,秦人便不老实了。”
“不如,我大军找地方驻扎,让斥候前去打探一番。”
“反正,勇士们也热的受不了。”
兰林儿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呵呵呵,秦军全数东出函谷关了,哪里还有可抵抗我大匈奴铁骑的兵马。”
“如此情势下,这北地四郡的其人藏匿起来也正常。”
“无须斥候探查,让勇士们原地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