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此言一出,举殿凝神静听。

朝堂诸公都想知道知道,这大田令到底有何把柄在太子傅手里。

“今儿小红和小绿真不错,让老夫依稀见又回到了年轻时候!”

“大人本就是老当益壮,谈何回到过去啊?”

“这小红和小绿,我已经给大人包下了。”

“以后她们都不接客了,只是候着大人!”

“呵呵呵,怎么能好意思让你破费呢,老夫就是说说而已!”

“不破费,不破费,都是小钱!”

“呵呵呵,那柔儿让老夫很是醉心啊!”

“还别说,今儿真是来着了,从来没见过阿兰这么好的姑娘……”

“两位大人,柔儿和阿兰,我也给你们包下了,以后随时来就行!”

“那怎么好意思呢?”

“是啊,老夫向来不喜欢欠人家人情。”

“三位大人,我就有话直说了,眼下秦军汹汹东出,虽然只灭了韩国。”

“朝会决定灭赵,但是我们楚也是不得不防啊!”

“这并不是我多心啊,上回说的可是要灭魏国,可结果悄声无息的就把韩国给灭了。”

“此番说是灭赵,我还是怕秦军声东击西,对付我楚国。”

“故而,还请几位大人美言几句。”

“此事怕是有些难度啊!”

“是啊,这是大秦的军政大事,不是我等三言两句,就可以决定的。”

“不错,这丞相都无法一力决定的事情。”

“三位大人客气了,眼下山东各国,谁人不知道秦国大事,都是三位大人说了算的!”

“此事,日后必有重谢!”

“呵呵呵!”

“哈哈哈!”

“嘿嘿嘿!”

“三位大人,我略备了一份薄礼,谈不上多厚重,区区三十万金,若是三位大人方便的话,给个去处,我自会安排……”

“呵呵,既然你有这份心思,若是时机得当,我等自然会提起!”

“今儿就到这儿吧,改日再见!”

“王上,各位大人,这是先王国丧期间,长青楼偏们的一处对话。”

“其中的主角,正是大田令等人。”

“请大田令等人奢靡、送重金的,是楚国行商。”

“此事,若是大田令不认,本太子傅可将那小红、小绿、柔儿、阿兰和那楚国行商传来对峙!”

陈平拔高声音,当着朝堂诸公高声说道。

这是当时在长青楼偏门外听到的。

陈平几乎是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就差点名太史令和太庙令了。

“啊?”

“竟然有这等事情?”

“大田令,你眼中还有无先王,还有无我大秦法度?”

“国丧期间,公然嫖娼,大田令是人呼?”

“听太子傅所言,不止大田令一人,还有谁,还有谁?”

“这等目无法度、无先王之辈,当处以极刑,处以极刑!”

“私通楚人,通敌叛国,灭九族,不,灭十族!”

“真是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不等大田令狡辩,朝堂诸公便愤然怒吼。

秦人向来厚重,秦风素来淳朴,国丧期间,举国上下娱乐业歇业,国人居家哀悼。

你大田令竟然在楚国行商的招呼下,去了长青楼。

让秦人的脸往哪里放?

再者,大秦官员多廉洁,这种动不动几十万饼金的大手笔,简直是亘古未有、骇人听闻啊。

“太史令、太庙令,两位大人如何看待此事?”

“大田令贪贿之事是否有之?”

“长青楼宿嫖事件,是否有之?”

“若是包庇,我王盛怒之下,怕是要彻查。”

“两位大人请慎言。”

等众人的愤慨声平息,陈平目光一转,突然盯着太史令和太庙令道。

“这……”

“王上,各位大人,大田令贪贿、宿嫖之事,的确有之。”

“当初,他曾拉拢本令一起干这龌龊事,本令愤然拒绝。”

“若有必要,本令当协助太子傅查察。”

太史令眼珠子一转,连声说道。

死道友不死贫道,人性使然。

“王上,臣有罪啊。”

“当初,大田令也曾拉拢臣来着。”

“臣虽愤然拒绝,但未曾及时禀告我王,现在想来,真是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

紧随太史令后,太庙令也是一番哭天抹泪。

恨不能及早和大田令切割。

“你……你们……”

大田令差点儿昏死过去。

他万万没想到,到了这般时刻。

共同进退的战友不但没有为他两肋插刀,反而是给他肋插两刀。

当初,他们可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脏,一起嫖过娼的铁子啊。

为何会如此待他?

“王上,大田令如此狂悖、如此大逆不道、如此践踏秦法,臣以为,当即刻处以极刑。”

此刻,吕不韦也拱手说道。

他算是看出来了,今日朝会,大田令是死定了。

但不知为何,陈平明明是手握证据,可以一句端掉三喷,却唯独只对大田令下手?

“王上,臣以为,当灭九族。”

“王上,臣亦以为,当灭大田令九族。”

太史令和太庙令比起吕不韦的顾全大局,可是真的狠出了天际。

“太子傅因为如何?”

政哥并未理会三人,而是看向陈平。

“呵呵,大田令之罪,虽当灭九族。”

“但臣以为,上苍有好生之德,斩大田令一人即可,饶过其家人。”

太史令和太庙令想斩草除根,那本太子傅偏偏就留一颗定时炸弹给你。

“好,就依了太子傅。”

“大田令,还不谢恩?”

政哥高声说道。

“臣……臣谢过我王,谢……谢过太子傅。”

已经彻底瘫软在地的大田令挣扎起身,叩头谢恩。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临了临了,成为了弃子。

更可悲的是,完全站在对立面的太子傅陈平只要他的人头。

而和自己共同进退的的人,想要他死全家。

可笑的是,他临死,竟然对陈平有了一丝感激之心,对太史令、太庙令却恨之入骨。

“来人,拖出去砍了!”

政哥一声高呼,侍卫应声而入,拖走了大田令。

“太史令、太庙令,你们很好,很好。”

“别以为你们能苟延残喘一阵,老夫把话留在这里,你们到时候会死的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