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殴打大秦官员,当处以斩刑。”

大田令对答如流。

“若是行事极其恶劣的,可重重量刑。”

感觉说的不过瘾,还补老一句。

“御史大人,以为大田令所说,可有差错?”

陈平点点头问道。

“大田令所言,无差!”御史此刻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但是事实如此。

“呵呵呵,好,好,很好!”

“大田令,你可知贵公子所殴何人?”

陈平突然犀利发问。

“太子傅莫不是想抵赖,方才太子傅可是承认过,殴打犬子的是你家二郎。”

大田令陡然呵道。

如此境况下,大田令决不允许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毁于一旦。

“没错,是我家二郎,但是也是我大秦的官市令。”

陈平此言一出,举殿震惊。

如何如何?太子傅为逃避罪责,竟然编造自己二郎是官市令的谎话?

不该啊,这太过份了,是要耍无赖吗?

就离谱!

众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陈平。

吕不韦心底,则是“咯噔”一下。

以陈平之能,绝对不会如此儿戏的。

“太子傅,你好大胆子,敢肆意编造,知不知道,你该当……”

“呵呵呵?大田令,肆意编造这种蠢事,你以为本太子傅会干吗?”

“烦请长史佐证。”

大田令的话还音还没落下,陈平便直接打断了。

“王上,各位大人,太后已在余日前,举荐巴府二郎巴景同为官市令。”

“若非巴大人被殴打致伤,行动不便,今日当和诸位大人一起参与朝会。”

长史一拱手,环视众人高声说道。

啊?

顿时,大殿上一片惊讶之声。

任谁都没想到,被大田令之子殴打的太子傅二弟,竟然是大秦官员,堂堂官市令。

如今的巴大人。

这下大田令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只要巴府二郎是大秦官员,到底是谁的打的谁?

事情细节如何,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那庶民殴打官市令啊……

就这一条,大田令之子的脑袋,已经没跑了。

“王上,各位大人,臣……不信……”

脸色早已变成猪肝色的大田令,近乎崩溃的喊道。

此刻,他终于明白陈平一开始为何不辩解了。

“不信?你是在质疑太后,还是在质疑本王?”

政哥当即怒吼道。

糟老头子害亚父不成,还敢如此口出狂言。

“不,不,不是不信,是犬子根本就没打伤巴府二郎……巴大人。”

“是巴大人教唆随从,打伤了犬子。”

“若是我王不信,可命人将犬子和巴大人传来大殿验伤。”

“若巴大人,有丝毫伤势,臣甘愿领法。”

到了这一步,大田令依旧不放弃。

他知道,若是论舌头,他远不是陈平的对手。

且,那巴景同的官身,着实让他没想到。

眼下只有验伤这一途可走。

这也是唯一能保住儿子脑袋的法子。

“大田令,这是大朝会,不是什么等闲事情,都可以耽误的。”

廷尉老蔡泽站出来怒斥道。

方才这狗日的差点让他进退两难。

“廷尉大人息怒,既然大田令要验伤,本太子傅也是同意的。”

“我大秦以法治国,绝不允许放过一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陈平一拱手,慨然说道。

“好,既然太子傅如此高义,便让人走一趟。”

吕不韦见状,当即跳出来说道。

他能帮大田令的,只能到这儿了。

他相信嚣张跋扈的大田令之子定然是揍了。

而陈平的二弟,未必有伤。

且,为这事,自残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好,既如此,我等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让让末将走一趟。”

王贲站出来拱手道。

“准!”政哥不等其他人开口,当即拍板。

吕不韦微微摇了摇头,王上可这是偏心啊。

让王贲去,估计几句话,就能把大田令之子给吓尿了。

等会上殿,无罪也有罪了。

说到底,还是无力掌控朝局。

等吧,等明日大招一出,试看陈平是否还能嚣张的起来。

大田令的脸色,早就无法用语言形容了。

他心底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巴大人,身上绝对没伤。

儿子被揍,压根就没出手机会啊。

他依旧有希望翻盘。

即便是不能,他还有杀招。

不多时,王贲去而复返。

当众人看到被王贲带来的大田令之子和巴景同时,全都懵了。

无他,大田令之子是昂首阔步走进来的,而且巴景同是被抬进来的。

吕不韦看到这一幕,直接闭上了眼睛。

他想不明白,这巴景同为何会如此对自己下狠手。

“王上,各位大人,冯公子和巴大人已带到。”

王贲复命。

“好,大田令,如你所言,你且看看令公子和巴大人的伤势如何?”

政哥虽然不知巴景同为何被抬来,但是受伤之事,已经实锤了。

“大田令,还有验伤的必要吗。”

陈平嘴角微微上扬,对大田令嘲讽道。

大田令只看了一眼,便觉的天旋地转。

这巴景同,怎么可能自残受伤?

“不,本令要验伤,巴大人诈伤,亦未可知。”

大田令不顾一起的站起来,冲到巴景同的担架旁一看,险些昏厥。

此刻的巴景同屁股上,不但血肉模糊,还滋滋冒血呢。

这哪里是诈伤,简直就是大伤啊。

在反观自己的儿子,除了几处包扎的伤口外,完好无损。

“啪!”气急败坏的大田令上去就给儿子一个巴掌。

“你不是伤的很重吗?你为何逞强?”

“今早你不是还起不了床吗?”

大田令几乎是嘶吼。

“爹,你为何打我,来见王上,可是一件幸事,一点小伤,何须记挂。”

“孩儿前来,是受赏的。”

这该死的娃牛朝天,这一通抢救,都无力挽回了。

到现在,他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儿。

王贲此前处大殿,先去了巴府,一看二郎这境况,当即心里有底了。

再去大田令府邸,便收起了先前恐吓的心思,之说了一句,“王上感念大田令为大秦立下大功,要公子仪表堂堂入大殿受赏。”

“啊……”

“这冯公子竟然好端端的,大田令如此诬陷太子傅,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胆敢殴打我大秦官员,死罪,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