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有劳假王。”
陈平大笑一声,率先踏入了郭开上卿府。
上将军王翦紧随其后。
郭开一抬脚,想跟上去。
不想被后面的赢玉和黑冰台锐士给挤开了。
再往后,是上将军王翦的亲兵。
呼啦啦的涌进去之后,才算是轮到了一张老脸挎掉的郭开。
“大人,这秦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您贵为假王,竟然如此不给您面子?”
“都说秦人野蛮,看来无差!”
家老在旁侧说道。
方才在府内准备的时候,郭开心情不错,才说了假王的事情。
家老这才如梦方醒。
按理来说,假王的地位可不低啊。
但为何在秦人这里,还不如普通随从呢?
“哼!”郭开冷哼了一声。
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和无能狂怒。
进的前厅,陈平和上将军王翦已经落座。
赢玉在一旁镣炉上煮茶。
这让郭开以为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假王,要是饭菜准备好了,就赶紧上吧。”
“得知你被司马尚所围,本太子傅和上将军可是连夜奔袭而来。”
“可是连一口水都没来及喝。”
“这会,可谓是又饿又渴。”
陈平瞄了一眼郭开,当即说道。
“传宴!”郭开喊了一声。
当即数名窈窕侍女端着铜盘鱼贯而入。
赵国名菜,可谓是应有尽有。
满满当当的上了两长案。
陈平和王翦对视了一眼,撸起袖子就开始大咥。
这让走上前,准备陪席的郭开异常尴尬。
“老夫给陈太傅、上将军倒酒!”
郭开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想和陈平同案。
“大胆,军师和上将军咥饭,岂容其他打扰,退下!”
这还没坐在长案旁呢,就被煮茶的赢玉呵斥了一声。
继而,就看到赢玉给陈平和王翦上前倒酒。
这直接就没拿郭开当人。
郭开的脸色,顿时就僵了。
此生还从未被如此奚落过。
但为了假王利益,硬生生的忍着。
吃了大半个时辰,陈平和王翦才算是吃饱喝足。
看了一眼面色及其难看的郭开,陈平笑问了一句。
“假王为何不吃啊?”
郭开,“……”
“时候不早了,上将军,我等去城头去会会司马尚吧。”
“呵呵呵,不错,是时候了!”
陈平和王翦起身,就要往外去。
压根,就没拿郭开当单位啊。
“陈太傅,留步啊。”
一看陈平要走,郭开急眼了。
“有事?”
陈平仰着头问了一句。
“陈太傅,老夫已按约定,除了李牧。”
“秦军也下了邯郸,是否择时分封假王?”
“这赵地数万百姓,还要老夫操持!”
郭开从袖中拿出秦王书。
努力挤出一丝菊花般的笑容,对陈平道。
“呵呵呵。”
“假王为何不早说。”
“这等小事,稍后本太子傅就为假王办了。”
“不过……”
陈平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
“不过什么?”
郭开赶紧问道。
“本太子傅虽为假王讨来了王书。”
“我王也恩准本太子傅所请。”
“但,大封假王之前,假王是否要将此前对我秦军的种种好处,全都写出来。”
“本太子傅也好对我王有个交代。”
“对咸阳朝堂和老秦人有个交代。”
“毕竟,大秦几百年来,都未曾有过如此之大的封地。”
“假王以为如何?”
陈平一番话,郭开的脸色,顿时就黑了。
这是耍无赖啊。
要让他写犯罪详情啊。
迫害李牧之事,虽已成为事实。
秦军也因此一举拿下了井陉。
但是赵人也大多也不过是听到了些许流言,怀疑此事而已。
若是真把罪行以行文方式公告天下,那即便是他做了这个假王,也不好过啊。
除非,把老赵人都屠了。
这陈平还是个人吗?
那秦王书当儿戏?
“这……”
“陈太傅,难道秦王书,不足以说服咸阳朝堂和老秦人吗?”
郭开气的浑身颤栗,但又发作不得。
“呵呵,秦王书是秦王书。”
“老秦人是老秦人。”
“假王若是不写,也可。”
说罢,扬长而去。
“大人,这……”
“这如何是好?”
“秦人明显是欺负人啊!”
前厅只剩下了呆若木鸡的郭开,和“忿忿不平”的家老。
“先生,老夫去找先生!”
郭开愣怔了片刻,飞速冲向士苍小院。
“噗通!”进门扑拜。
然后快步跑到廊柱下,“开拜见先生。”
……
“开拜见先生。”
“开拜见先生。”
一连三声,都未有回应。
郭开心底“咯噔”一下,冲入屋内,哪里还有士苍的影子。
难道,还在屋顶?
继而又疯了一样的跑到院中,往屋顶眺望,除了那洗脚盆和擦脚布,哪儿还有人啊。
“先生,先生为何弃开而去啊,呜呜……”
郭开失魂落魄般到跌落在地上,无助的哭诉。
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这么没了……
“哈哈,军师可真是高人。”
“那郭开,估计这会儿连哭都哭不出来。”
“不过,是不是太损了。”
“毕竟有过王书承诺。”
前往东门的途中,王翦忍不住笑说道。
“呵呵呵,本军师没有失言!”
“承诺的假王,给他就是了。”
“但赵人能不能容他,边军能不能容他。”
“可就不是本军师能操心的了。”
陈平大笑道。
“哈哈哈,那不如直接砍了呢,落到边军手里,那老阴人估计想好死都难啊。”
“呵呵呵,要是临了,能打动司马尚就好了。”
“断无可能,不信,上将军等会儿一试便知。”
……
城头,秦军将士已将邯郸守军清理干净。
看陈平和王翦上来,当即高声道,“恭迎军师、上将军!”
陈平微微点了点头,径自走到城墙边上,对下面道,“司马将军,别来无恙啊。”
“你就是那秦军太子傅?”
城下司马尚面如寒霜。
作为赵军大将,被敌军拒于都城外。
是奇耻大辱。
“呵呵呵,不才正是。”
“司马将军怒卷邯郸,不惜背负谋反罪名,为上将军李牧讨还公道,本军师感佩之至。”
“上将军李牧,乃一代将才,被阴人所害,本军师心痛如绞。”
“特命秦军在王成车马场设立灵堂,全军祭拜。”
“目下,那阴人郭开已被秦军拿住。”
“若是司马将军想报仇,就本军师随时可以把他送于将军。”
陈平看着两眼通红的肃然说道。
嗯?
司马尚一听陈平所言,直接懵了。
秦人会如此图甚?
眼下邯郸已经秦军拿下,不该是出城灭杀边军吗?
都说此人诡诈,当小心为上。
若一个不慎,便会着了道。
当即吼道,“我赵国之事,何时要秦人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