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何止是军师。”
“秦军上下都要等不及了。”
“若不是此前军师有谋划。”
“此刻,将士们已夜袭邯郸了。”
王翦说道。
“呵呵,谈不上谋划。”
“眼下赵军主力在东门,他们明日一早,定然会攻城,但我秦军必要趁乱,抢先从西门攻入。”
陈平摸着下巴说道。
“这……这是为何?”
王翦被陈平说懵了。
让边军和城内邯郸守军相互残杀,岂不更好。
“呵呵呵,上将军以为边军战力如何?”
陈平反问了一句。
“比秦军,还要略占上风。”
“可以说,当下战国,无以匹敌。”
“难道,军师是想?”
“可这似乎不太可能啊!”
王翦何等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呵呵呵,有什么不可能的。”
“边军目下,最想做何事?”
陈平又反问了一句。
“明李牧死因,报仇雪恨。”
“可眼下迟迟未攻,怕是被郭开给蒙蔽了。”
“司马尚围在城下,都无一应对,我等能如何?”
王翦稍一思忖道。
“呵呵,我们有黑冰台。”
“无论司马尚是否动作,明日天不亮,李牧死因会城内城外传开。”
“另外,给郭开的秦王书,也会出现无数拓本”
“被所有人知晓。”
“如此情形之下,就问赵军、赵人会拿郭开如何?”
陈平又是一反问。
“自然是生吞活剥了。”
“司马尚和边军,必然连夜攻城。”
“酣战半夜,两方人马必将必备不堪……”
“军师真乃神人也。”
王翦亢奋之下,直接“噌”一下站起来了。
“呵呵呵,这就是了。”
“故而,我秦军定然会在在司马尚之前,冲入邯郸城内,活捉郭开。”
“然后,交给赵军。”
“让赵军泄愤。”
“随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赵边军自然会有所动。”
“但未必会降,可我秦军除了上将军亲率大军,还有李信和杨端和南北两路大军。”
陈平顿了顿又说,“若本军师所料不错,今夜就能抵邯郸。”
“还要烦劳上将军下令,让这两路大军在外围驻扎,明日我大军拿下邯郸后,再从外围包抄赵军。”
可不是嘛,赵边军不善攻城,酣战半夜,定然是无以破门却又疲惫不堪。
此时秦军突然发起攻击,西门必破之。
赵军泄愤之后,又遭遇秦军内外夹击,不降难道寻死吗?
“那岂不是还能收复司马尚这员大将?”
王翦一拍脑门说道。
他方才一亢奋,都忘了南北两路大军当于明日汇合的军令了。
“呵呵呵,本军师也想啊,但司马尚为人刚烈,怕是要随李牧去了。”
“啊?也是,本将军想多了。”
陈平眼中闪过一丝怜惜。
……
邯郸城内外,夜风习习。
不等司马尚的人行动,已经有数张羊皮纸随风从城墙吹下。
有士卒捡起来,交往司马。
司马之看了一眼,便飞速跑向李牧灵堂。
“大将军,从城内飘出了许多羊皮书,其上内容均为郭开谋害上将军详情。”
“此外,还附有秦王给郭开封赵地假王的王书拓本。”
说话间,便把手中羊皮纸递了上去。
司马尚接过去一看,这眼睛,当即就红了。
只见其书云,“上将军李牧之死,非意外!”
“乃上卿郭开为掌兵权,控制井陉大军,进而去为秦军送军功。”
“上将军驻井陉期间,郭开冒天下之大不韪,以上卿身份,下王书,屡屡催促本该营垒防守的大军,扬短避长,下关和秦军赢拼,造成莫大战损。”
“如此,郭开还不甚满意,数日前,更是责令上将军李牧五日内和秦军大决。”
“大决之后,更是急令上将军李牧回邯郸。”
“在途中,郭开花重金请墨家高手,用诡诈手段,袭杀上将军马队,残害上将军。”
“此外,还邀秦人太子傅于胡风酒肆,为讨好秦人,谋一己私利,不顾我大赵尊严,送王后与秦人,此乃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此狗贼罪恶罄竹难书,还言辞灼灼,以眼泪计蒙骗国人,蒙骗大军,纵千刀万剐,亦不能恕其罪。”
“此外,郭开老贼还和秦国暗通曲款,卖国求荣。”
“万望我邯郸国人,城外边军能识清老贼面目,为赵军、为上将军李牧报仇雪恨,除此国贼。”
其后,便是秦王书拓本。
“嘭!”
“狗日的郭开,司马尚不杀你,誓不为人。”
司马尚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其内容,念给所有的边军兄弟听。”
“一个时辰后,开始攻城!”
司马尚的怒吼,吓坏了其他将军和灵堂内李牧族人。
旁边副将拿过羊皮纸一看,更是双眼充血。
很快,一传十,十传百,整个边军大营都充满了熊熊怒火。
与此同时,邯郸城内的大户人家,沿街的商铺,陆续收到了羊皮书。
有人起夜看到了,顿时怒火升腾,拿着羊皮书,敲开了左领右舍的门。
有人虽还在睡梦中,但很快被街面上的人吵醒。
继而,整座邯郸城的上空,都燃烧着滔天怒火。
“都起来了,我等去上卿府,赵郭开那个老阴人害上将军,害边军。”
“无视我大赵尊严,私送王后与秦人,让我赵国蒙羞。”
“老子是上将军边军中的老卒,两个儿子更在城外边军中。”
“今夜,非要撕碎了他不可。”
被激怒的邯郸老赵人,有不少是边军的父辈。
甚至于,还有曾经随着李牧在云中抗过匈奴的老卒。
其中一位络腮胡子的大汉,手持一把弯刀,站在一家大户门前的石狮子上,怒声吼道。
“走走走,不杀那狗贼,老夫枉为人。”
“那还等什么,杀!”
老赵人本就彪悍,只要有人带头,便汹汹不可阻挡。
“狗贼,滚出来受死。”
“狗贼,今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能动手就别吵吵,直接踹门!”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前排的人便开始踹门。
“嘭……”
“嘭、嘭……”
“顶住啊,顶住!”
郭开府邸内,早就被吵醒的护卫门死死的在里面顶着。
贾老则匆匆跑去郭开书房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