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司马尚再次暴怒,就要下令攻城时,旁边的心腹低声说了几句。

边军将士,大多都被郭开说的失了战心。

加上城内老赵人被郭开蒙蔽,已经对边军有了不满的情绪。

强行攻城,只能是适得其反。

“一日,就不知道秦军能不能给我们这么长时间。”

“你即刻分六万人出去,包围其他三个城门。”

“从此刻起,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若有机会,即刻攻城!”

司马尚的脸色很是难看。

汹汹而来,终于是棋错一招。

被郭开老阴人给占了先机。

为今之计,只有等待一日。

心里只想着,那草包赵葱能稳住井陉守军。

让秦军不要看出破绽,多挺几天。

“是!”心腹大将当即去安排了。

其实,本无必要。

这般时候,郭开早早把城门给封锁了。

哪里还会让人出城,找死吗?

此举,不过是给城内的郭开施加压力。

不多时,郭开让李牧的族人送出了祭品和设灵堂所需物品。

同时,还放出来几名司马尚族中的族老。

其用意,不言自明。

“大人,何故对这反贼如此恩惠?”

“边军不善攻城,没个把月,他根本攻不下。”

“再者,老赵人也是站在我们一边的,边军多为他们的子侄,若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司马尚不但无法攻破城门,弄不好还要灰溜溜的撤军。”

回到给李牧设灵堂的王城车马场,邯郸令快步追上郭开说道。

“看来,你比邯郸将军那蠢货,的确是高明的许多。”

“但依旧是看不透事情的本质。”

“老夫不但要如此,午后还要给边军送去牛让肉,让他们好吃好喝。”

“让他们舒舒坦坦的过完最后这两天。”

郭开得意一笑道。

“大人真乃高人也!”

邯郸令其实没明白郭开到底有甚谋划。

但是马屁必须安排上。

“呵呵,传令,全城皆为李牧带孝。”

“让那帮无脑的边军知道,老夫才是最敬重李牧的。”

郭开之得意,无以言表。

“大人真乃神人也。”

“但是司马尚绝不是莽夫,万一他反应过来,岂不是麻烦。”

“要不,今日送牛羊肉时,给他们下药……”

“愚蠢!”

“下药?战国之风,何时败坏到了如此程度?”

“再者,你是想让那些刚刚被安抚下来的边军再次起势吗?”

“司马尚什么都清楚,可边军有赏钱拿,有肉吃,未必就有那么卖力。”

“他能奈何?”

“让老赵人都知道,老夫比起司马尚,更在意边军。”

“眼下,最为关键的就是稳住边军,让那帮愚蠢的刁民,感念老夫对李牧身后事的所作所为。”

“如此,可安!”

郭开仰着头说道。

“可……纸包不住火,就怕那司马尚通过其他手段,让老赵人知道真相。”

邯郸令心底,终究是有些担忧的。

眼下的他,可是和郭开绑在一起的。

郭开若是脑袋搬家,他也没什么好下场。

“呵呵呵,知道真相?”

“还有机会么?”

郭开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午后,郭开让人从城头用大木框送下来了诸多的牛羊肉。

“大将军,这肉会不会有问题。”

“郭开这个老阴人,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心腹大将悄声对司马尚道。

“呵呵,他不敢。”

“十几万边军,其父辈多在城中,若是老阴人敢对我们下毒手。”

“城内的老赵人能生吃了他!”

“将士们连夜赶路,也真是饿了。”

“几口干肉,哪能有这新鲜的牛羊肉好吃。”

“传令下去,让将士们敞开了吃,明日好一举攻下城门。”

司马尚呵呵一笑说道。

老赵人,是把双刃剑。

既能制衡,又可伤人。

“是!”

心腹大将匆匆去了。

此时,数万秦军正在扑向邯郸的途中。

“军师,按照眼下的速度,明晚子时,大军便会到邯郸。”

“直接从后面抄司马尚的十几万边军,还是扎营休整?”

上将军王翦说道。

“不用这么着急,让郭开那老阴人和司马尚想斗两个回合。”

“最好是两败俱伤。”

“诚然,要是达不到预期效果,我大秦铁骑就要冲锋一番了。”

陈平坏笑着说道。

他最想在在司马尚破城之际赶到邯郸。

如此,刚好可以看一看郭开怎么死的。

但又一想,郭开直接被司马尚弄死,不够味了。

“不过,万一要是两下皆安,本军师倒是愿意添一把火。”

陈平是人,不是神。

事情大致的发展,不会超乎他的预料。

但是细节,不是人力所能谋断的。

“哈哈哈,军师所谋,定然不会出错。”

“邯郸城外,若是能和赵边军再次大战一场,倒是能让将士了却一桩心愿。”

上将军王翦哈哈大笑着说道。

“邯郸的情况,着实难以预料。”

“请上将军让斥候前去打探一番。”

“另外,本军师同时会让黑冰台的人出动,查探情况。”

陈平方才话虽这样说。

但根本不愿意秦军和赵边军厮杀。

能吃一口软的,为何偏偏要吃硬的呢。

再者,秦军灭赵,一天下的伟业,才堪堪是个开头。

如何能损失的起?

“好!”

“司马,即刻传令斥候将军,查探邯郸情形。”

王翦喊来中军司马吩咐道。

“得令!”

中军司马打马去了。

至于赢玉,已经去吩咐了。

上党山地,梁山。

密密麻麻的扎了许多营盘。

少说,也有五六万人。

和列国大军不同的是,这支大军军服各异。

军纪更是涣散。

大营中,酗酒赌钱着,比比皆是。

甚至,有人从山下掠来女人在玩弄。

高处的一块大石上,站着一个铁塔一般的壮汉,和一个身形消瘦,但目光异常深邃的士子装扮的人。

“大将军,复韩大业不易。”

“我等要步步为营,小心从事。”

“上次没能杀了那太子傅,多半是引起他们警觉了,弄不好,已经被盯上了,往后,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私自下山。”

“这军纪,该整肃,还是要整肃的。”

“不然,都等不到正式攻伐,我们自己的人就散架了。”

士子打扮的人,正是军师张良。

“被秦军盯上?”

“秦军正在对赵作战,能顾及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