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副将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说道。
“慌什么?”
“本将军一时不慎,被赵葱给算计了。”
“难道,他还对本将军动手不行?”
正在地牢中大口吃肉的司马尚道。
当日不幸中招,赵葱不过是为了夺权而已。
那三十军棍,压根就没打。
等司马尚醒来,就被送下来了。
如此,司马尚倒是也不着急。
李牧不在,边军都视他做主心骨。
赵葱根本就指挥不动。
到时候,赵葱不得不来放他。
“大将军,是……是上将军出事了!”
“在回邯郸的途中,遇刺身亡了……”
副将带着哭腔说道。
“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这是赵国,上将军带着数百边军精锐回邯郸,你说遇刺身亡了?”
“说,你是不是受赵葱什么好处了?”
司马尚根本就不相信。
“大将军,上将的尸体都被猎户给送回来了,此时就在大矗旗下呢!”
“您快去看啊!”
副将哭喊着说道。
“尸体?”
司马尚只觉整个人被雷击了一般,身体不由抽搐了起来。
险些摔倒。
“开锁!”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没上将军的命令……”
“我去你妈的命令!”
地牢守军话还没说完,就被副将劈手夺过了钥匙。
打开牢门,司马尚疯了一样的往营垒跑去。
等到了幕府前的空地上,看到数万将士都齐刷刷的跪着。
当即嘶吼了一句,“上将军……”
便踉跄着,跑向大矗旗。
赵葱听到司马尚的声音,眉头只是皱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
这般时候,要是多说半个字,怕是有血光之灾。
“上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马尚这一嗓子,刺穿了临近将士们的耳膜。
他怎么也没想到,三日前,和李牧一别,竟然是永别。
也曾经想过,上将军李牧回到邯郸会遭遇郭开毒手。
但怎么也想不到,在途中就出事了。
何其歹毒。
普天之下,李牧并无仇家。
这幕后黑手,司马尚不用想都知道。
在李牧的尸身前,足足跪坐了一个时辰。
司马尚豁然起身,嘶吼道,“上将军遭人毒手,本将军要回邯郸,为上将军讨一个公道,何人愿往?”
“我等愿往!”
将士们吼声震动天。
除了赵葱麾下的几万人,其余赵军各个起身嘶吼。
上将军和被邯郸遏制,拒送粮草的事情,赵军几乎是人人皆知。
此次上将军李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一大半,是为争取粮草去的。
再者,从云中来的边军,一路跟着李牧成长。
自是怒不可遏。
“司马将军,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可知,这是在井陉,我等是在防守秦军。”
“你敢无王命,丢弃营垒回邯郸,这是谋反,是死罪!”
赵葱急眼了,挡住了司马尚。
“滚开!”
司马尚一把推开了赵葱。
早就被酒色掏空的赵葱当即摔了一个四蹄朝天。
爬起来冲着司马尚怒吼。
他一个王族公子,不要面子啊?
“你敢对本上将军无礼,敢公然无王命……”
“我去你的王命!”
“老子就要谋反。”
“你当老子不知道几次三番的王书,是那老阴人郭开的擅自下的吗?”
“今天你最好别动,不然,老子不介意在回卷邯郸前,多杀一个草包。”
一向儒雅的司马尚连爆粗口。
身上爆发出的杀意更是骇人。
赵葱愣是没敢再说话。
他不怀疑司马尚的此时动刀的可能性。
扭头看向自己的几个心腹副将,指望他们站出来说句话,挽回一下颜面,
可这几人,已经蜷缩成了一团,在旁瑟瑟发抖呢。
“走!”
司马尚弯腰抱起李牧的尸体,翻身上马。
十多万边军紧随其后,回卷邯郸。
赵葱一直看着司马尚带着十几万边军出了大营,彻底瘫软在了地上。
“这……这如何是好?”
“这……这司马尚他疯了吗?”
赵葱喃喃道。
“上将军,即刻给邯郸去书函,让上卿提前……”
“去书函?你送到邯郸,还是本上将军送到邯郸?”
“你能快的过边军吗?”
“这个时候,给郭开通风报信,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心腹副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葱给打断了。
被赵葱一吼,几个心腹的脸色全都垮了。
原本以为,赵葱是郭开的红人。
他们抱着赵葱的大腿,前途一片大好。
那曾想,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眼下,边军全数回卷邯郸。
他们剩余的人马,不到十万。
可关下的秦军,可是数倍于己。
万一这个时候发动攻击,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想到的,赵葱自然也想到了。
“即刻传令全军,封锁消息。”
“不允许任何消息走漏出去,否则,杀无赦!”
“是!”司马当即去传令了。
“上将军,秦军会不会突袭攻关?”
“他们可是嗷嗷叫战一月了。”
有副将道。
“你脑残吗?山上这么厚的雪,你攻一个本上将军看看?”
“该干嘛,都干嘛去。”
“本上将军要去歇息歇息了。”
赵葱匆匆回到幕府,来回踱步思虑退路。
瞒得了秦军一时,瞒不了秦军一世。
井陉,定然是守不住。
井陉失守,不说邯郸国人如何,不说郭开会如何。
他的脑袋,只怕是要被秦军摘去领军功去了。
此地不宜久留,养精蓄锐,今夜脚底抹油,开溜。
……
关下,秦军大营。
“都快一个时辰过去了,赵军居然还没内讧。”
“真是让本将军失望了!”
王翦站在云车上,眺望着关上营垒道。
“呵呵呵,本军师原本以为,那司马尚和赵边军,定然会对赵葱开刀。”
“看来,还是太高看赵葱,低估司马尚了。”
同在云车上的陈平,则坐着喝茶。
“何意?”
王翦回头看着陈平。
“内讧这种事,必然是要实力相当才可以。”
“赵葱那个草包,手里只有不到十万人,而赵边军至少有十几万。”
“实力远逊与边军。”
“不用开打,估计赵葱第一个就软了。”
陈平“呲溜”喝了一口说道。
“那军师之意?”
“不打了,如此安静?心平气和处理李牧后事了?”
“那我们斥候营弟兄白忙活了……”
“不对,中军司马,聚将!”
几丈高的云车,王翦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按耐住心底的亢奋,冲进了中军幕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