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久等了。”

“上将军正在处理紧急军务,请跟我来。”

中军司马上前一拱手道。

一听这话,韩苍的肺都气炸了。

他是带着王书来的,李牧竟然不出来迎接。

“本使带着王书,上将军可知?”

韩苍冷着脸说道。

他好不容易出来装一波,竟然还遭受到了冷遇。

“上将军知道,眼下和秦军频繁交战,上将军军务繁忙。”

“实在是脱不开身。”中军司马带着一脸笑容道。

“上将军这是怠慢王使,怠慢王书,怠慢我王,当问罪!”

韩苍仰着头说道。

“呛、呛、呛!”

话音刚落下,周边的赵军突然拔出了森寒的弯刀。

目光不善的看着韩苍。

若是韩苍继续装X,指不定这弯刀就要砍过去了。

“你……你们意欲何为?”

韩苍顿时一个踉跄,土着脸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秦军时不时的派兵来攻打营垒,军卒们但有风吹草动,就会作出反应。”

“昨日有人过激杀人,把自己兄弟给杀了!”

中军司马笑吟吟的说道。

“如此……那……那让他们把刀都放下,本使要进去了!”

韩苍的尿都快吓出来了。

长期混迹在各种塌间,虽也可攻可守,但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啊。

“请!”中军司马憋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来者何人?”

韩苍进入营垒幕府,松了一口气。

还来不及说话,便听有人喝了一身。

抬头一看,幕府两侧的刀兵林立,帅案之后,李牧手持长剑,杀气腾腾。

“本……本使韩苍。”

韩苍差点一个踉跄,磕巴着说道。

“前来何事?”

李牧继续喝问。

“宣王书!”韩苍说到王书,身上的狼狈才稍稍缓和了许多。

“上……上将军李牧接书。”

“本王知晓此次营垒被夺,罪不在上将军,而在右翼营垒守将赵葱。”

“赵葱军前大罪,本该军前处置,但念其为王室出身,本王特书押赵葱回邯郸论罪。”

“赵王迁元年五月。”

王书很简短,但也很明确。

李牧和司马尚对视了一眼,接过了王书。

“大人一路劳顿,受累了。”

“来人,上两份战饭,慰劳大人!”

“大人,本上将军还有军务,请自便。”

“若是提赵葱,中军司马会配和大人。”

李牧说了一句,转身回了自己的小军帐。

对于韩苍这种人,他素无好感。

再加上眼下和秦军来回搏杀,他也没这份心情。

再者,他本人是不善应酬。

能给韩苍两份军卒的战饭已经是比较客气了。

“这……”

韩苍气的五内如焚,但这是李牧的中军幕府,他不敢发作。

不然,就赵军卒的彪悍,把他剁碎了丢弃山野的可能性都有。

随后,再给赵王上书,韩苍遇到秦军突袭,被秦军杀死,不幸殉国。

他后悔可都没机会后悔。

但,这不代表他不记恨李牧。

赵王特使驾到,没有列队出迎也就罢了。

连一顿像样的接风宴都没有,这在赵国历史上,怕是第一次。

“上将军,如此冷淡这小人,怕是不好吧?”司马尚随后也进入了李牧军帐。

“呵呵呵,热情就能改变这等小人的行径了?”

“反正都是交恶,不在这一下。”

“司马,秘传本上将军军令,若是这韩苍呼来喝去,直接秘裁。”

李牧冷笑道。

军帐外的司马面色一变,当即去了。

“也是,本就交恶,何须顾及。”

“这赵葱犯了军法,是死罪,本该军前问斩,如此被押回邯郸,这如何给哪些死去的弟兄交代?”

司马尚恨恨的说道。

“本当斩,但平原君书信说是等他来了处理。”

“眼下,王书抢在了前面,可就由不得我们了。”

“不然等平原君一道,他必死无疑。”

李牧阴沉着脸说道。

此前他就想杀赵葱,但考虑到种种牵扯,便把这论罪大权上交给了平原君。

谁知,王书先到了。

“上将军是说平原君就要到了?”

司马尚小声问道。

“没错,平原君已经在途中了。”

“本来,他老人家可以在邯郸好生养病的。”

“都是我等战事不利,他为了堵住邯郸哪些人的嘴,才义无反顾。”

“说到底,都是本将军的错!”

李牧神色黯然,自责的说道。

“上将军切勿自责,邯郸朝局本就如此。”

“再说了,营垒丢失,是那赵葱不听军令,和上将军有何关系。”

司马尚忿忿然说道。

“不说这些了,平原君次来,多半是人生最后一战了。”

“你即刻部署下去,让所有边军组成突袭方阵,一组一组上,就算是把带来的边军都拼光,也要夺回营垒,给平原君的生平最后一战画上圆满句号。”

李牧肃然说道。

“可……边军是上将军的家底儿,要是打没了,邯郸那些人可就更肆无忌惮了。”

司马尚道。

“呵呵,边军没了可以再行培养,不过三五年,又是十几万精锐边军。”

“但平原君戎马一生,井陉是他的最后一战,不要留下任何遗憾。”

“至于邯郸那些人,规矩一些还则罢了,不然,哼哼!”

李牧眼中闪过一抹森寒的杀意。

“上将的意思是?”司马尚似乎明白了什么。

此前刚到井陉的时候,李牧就说过一次。

“这等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若是有什么纰漏,和你完全无关!”

李牧话外之音,司马尚瞬间明白了。

拱了拱手,转身去部署了。

且说韩苍,一路风尘仆仆的来,想着吃口热乎的。

哪想到依旧是冷冰冰的战饭,两张锅盔,一壶清水,一小块干肉。

心里憋屈,直接找来中军司马去提人了。

再临时地牢中的赵葱见到韩苍,差点激动的哭出来。

这几日做梦,他都梦到自己的脑袋被人砍了。

“大人,大人你可来了,是我王下书让我回邯郸了对吗?”

“哼,王上是下书了,不是接你回邯郸,而是押你回邯郸论罪。”

韩苍仰着头说了一句。

随后和中军司马打了个招呼,便带着赵葱沿着小道返回邯郸去了。

第二日清晨,平原君马队赶到井陉。